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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看起來也十分冷清。杜以澤很少去看窗外的風景,現在他轉過身看著窗外,不知是不是雨太大了,溼潤了他的臉。
十天後,杜以澤就來到了倫敦。
倫敦的海事局建的像是中世紀的城堡,在這樣的日子裡,進進出出的人無不是面色輕鬆。但是許多人也注意到了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國男子走進了海事局。有穿著黑絲襪的金髮女郎停下了腳步,互相交頭接耳:“哦,他長得很可口。”
“杜先生,感謝你千里迢迢來到倫敦,我是海事局的局長斯科爾斯。對於您妻子的事情,我感到十分抱歉,不過請你協助我們的調查。”
跟隨杜以澤而來的,還有徐楠,他有點擔心少爺的精神狀況——其實杜以澤前幾天剛從醫院裡出來,他的胃一直不好,經常各種腸胃炎,胃潰瘍住院。即使再怎麼注意飲食,還是這個樣子。只有和林小姐在一起的時候,少爺沒發過病。
後來,杜家的私人醫生告訴他們,人會犯胃病無非兩個原因:生理和心理。假如一個人精神崩潰,那麼他的胃也會隨之崩潰。很顯然,現在的少爺就處於崩潰的邊緣。他們真的很擔心少爺能不能支撐住去看那一具屍骸,看完了以後是不是就要胃出血了。
但是杜以澤堅持要來,無論是他,還是哥哥,都無法阻止。就連老爺子也嘆息道:“讓他去吧,早點死了這份心也好。”
所以現在,杜以澤在這裡了。
徐楠幫他簽字,寫證明,繁瑣的確認程式一道道過去,然後他們就可以去看屍體了。現在屍骨儲存在冷凍室裡,他們是穿著羽絨服進去的,進去以後,就看到一個長方形的鋼鐵冰櫃處在冷凍室的中央,上面蓋上了一層深褐色的帆布。
徐楠先走過去幫他確認一下,只是掀開了帆布的時候,他忍不住別過臉去,然後捂住了嘴——這女人真的是腐爛的夠可以的了,面板全部都脫落,所有的骨頭都清晰可辨,顏色是那種難以言喻的深黃色,這就是泡在河底的結果。
但是仔細看一看,可以看出來這一具屍骨的身材大小和林悅十分相像,再加上發現的地點,死亡的時間——應該就是她了。但是這個結果,不是少爺想要的。他也實在無法說出口,只能回頭道:“少爺,很抱歉,我覺得你最好不要看。”
“你下去。”
“少爺,董事長吩咐了我得全程陪在你身邊。”
“徐楠,你跟在我身邊也快五年了,現在我說這話,不是以少爺的身份,而是朋友。”
杜以澤很少對下屬真情流露,即使是偶爾的關切都讓人十分激動。何況是此時此刻軟弱的請求。
於是徐楠就出去了,他站在走廊的盡頭看著杜以澤的背影。冷藏室裡面只有一個小椅子,杜以澤就緩緩坐了下來,目光鎖定在冰凍櫃子上面。也許他和姐姐就相差這麼多步,但是沒有任何辦法跨越這一道長長的鴻溝——
死與生,白骨與活人。
杜以澤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小的首飾盒,開啟盒子,裡面是黑色天鵝絨包裹的一枚鑽戒:“姐姐,其實我打算回國以後向你求婚的,連結婚戒指都買好了。但是你很懶,又這麼愛找麻煩,我現在要考慮到底給不給你這個戒指。”
棺材裡的人,當然不會說話。而杜以澤把戒指緊緊握在掌心裡。
他甚至沒有勇氣上前去看一眼,因為這樣就沒法自欺欺人說姐姐還沒有死了。
那一晚的事情,他什麼都沒有目睹,姐姐就不見了。當他追上去的時候,只見到那個白化人拽著姐姐的頭髮,朝她的腦袋開了槍,然後,一聲,兩聲,三聲……姐姐緩緩倒了下去,他也沒有了知覺,再醒來就是在醫院裡面。
但是現在,上天彷彿要他承認這個事實了。他卻帶著戒指來看她。雖然說人總要死的,但是姐姐走得實在太突然,他根本沒有任何防備。所以當初受到的鈍痛,一直持續延留在感官裡面,很久很久沒有一點點消散的跡象。
“姐姐,有幾件事我還沒跟你說一聲抱歉。”他的態度很軟,好像要補償當初對她暴躁的那一段時光:“我們最後在瀋陽吵架的那個下午,我不是故意踢了你的行李箱的,我只是不想讓你走,你一個人走的時候我也很想跟上去。”
但是當時年紀還小,哪裡懂得那麼多事情。只是覺得姐姐讓自己不好過了,她也休想走得開開心心。現在想想,姐姐分明才是揹負最多的那一個。
“還有,我一開始真的很討厭你。十四歲以前,你很笨,成績比我這個從不聽課的人還差,老是給爺爺帶來麻煩,還長得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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