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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怎麼辦?她這時候後悔剛才沒拿走那一枚棺材釘子了。
“林悅。”潘倒是比她更快下定了決心:“給你兩條路:第一,你換上救生衣去點炸藥,活不活的下來看你自己的本事,我坐這個救生艇。第二,你坐這個救生艇,我去點炸藥,但前提是我要穿上這件救生衣。”
果然是這樣,她的手在顫抖:“我,我不要去點炸藥。”
“該死的,莫非你想讓我去點?!”他完全是嘲笑的說法了。
“我怕死。”她真的怕死,尤其是她知道陰氣是從另一端傳過來的……一個不小心,炸藥沒點成,先成了陰兵們的晚餐。她今年才二十五歲,有個孩子,怎麼捨得死呢?但,但眼下的確是沒有其餘的選擇……
“很好,我也怕死,你說怎麼辦?!嗯?”潘冷笑著問她。這時候的小女人的確很楚楚動人,她的臉色蒼白,在夜明珠的輝映下呈現出一種玉的質地,一向不服輸的眼神中流落出一點惶恐和許多許多的害怕,咬著唇,拽著衣袖的小動作做起來也真他。媽的賞!心!悅!目!
論姿色,她只能說是中等偏上。但是在潘看起來,這一刻她能動人成小時候讀過的童話書中的美人魚,同樣是柔弱到令人心生憐憫,只想好好藏起來保護起來,讓她不要受傷害,不要再露出這一種無助的表情。
這是男人的本分和天性。
可惜,她一直和他作對,很少露出這種讓男人情不自禁的動人表情。所以,偶爾一次的軟弱呈現,簡直是……真他。媽的動人心魄。
至少他覺得如此。
“我不知道。”她回應道,真的是不知道,但至少明白:“我們當中只能活一個,要不然就是一起死。”
“和你一起死?!你當你是什麼人?!”潘覺得更好笑了:“你當你是什麼絕世美女,讓所有男人都為你出生入死?!”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她索性問他的主意。
這一聲就聽起來更順耳了,潘看了她一眼,就是外國人看這幅亞洲女性的面孔都覺得別樣的有滋有味。於是,上前了一步:“看你接下來的表現。”
沈悅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忽然一個天旋地轉就落入了一個懷抱,然後一個吻像是掠奪一樣落下,她傻傻的眸子還盯住他血紅的瞳孔,但是阻止不了唇上粗暴的動作。然後一股血腥味融化了開來,落進了兩個人的嘴裡。
也許她望見了什麼是痛苦的感情,潘肯定為小坂裕生的利用而心碎。但是他一定對殺戮,背叛以及最深最深的仇恨都習以為常……但是這一刻她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潘會吻完了她之後說:“很好,我們都怕死!但是你更怕死,怕得現在連我吻你你也無動於衷!像你這麼傻的女人應該早一點死才行,但是林悅,你在過去的一年裡做的好極了,好到讓我捨不得你死。所以下次別讓我逮住你這麼狡猾的女人!”
說完,他脫下了一貫愛惜的黑色風衣外套,套在了她的身上:“表現不錯。”
留下她還在發愣,頃刻這個白化人就消失在眼前,一生中,讓她覺得最不可思議又無法理喻的一個男人就這麼消失了,他還是很壞,甚至臨走前莫名其妙吻了她,誇了她,還吻壞了她唇,咬出了一點血痕。但是也就是這短短几十里秒發生的事情,讓她往後的幾十年裡都銘記於心。
曾經,她也沉溺於報仇,但是終究抵不過時間的折騰,索性放下仇恨當個貴太太。而潘剛剛才知道了仇家的真相,卻毅然把救生艇和救生衣留給了她。真是奇怪啊,真是奇怪的人性啊,她想——總是會淡化刻骨的仇恨,只記住莫名其妙的感情,並且想要去忘記,忘記……忘記最深沉的愛。
她幾乎都不在意後來驚心動魄的逃生經歷——陰氣瀰漫,張著血盆大口的陰兵倏忽而來,而潘在最後的幾秒鐘裡,為她點燃了炸藥。隨著一聲天崩地裂的聲響,山岩垮塌了。無數的水流席捲而來,橫掃了這個歸墟當中的銀沙灘地,水流把她的小船一股腦頂了出去,而被炸垮塌的巨大黑色石灰石山岩,則是把所有的秘密都永恆地埋在了地下。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結束了……黃金的棺槨,沉船的秘密,陰兵的棲息,以及最後點燃炸藥的那個人……都全部葬身於此,和她前世的屍骸相伴。
當她終於浮出水面的那一刻,衣衫盡溼,但是黑色的外套卻依舊溫暖。這一刻她忽然不想去恨了,畢竟那個綁架她傷害了她的人,從人世間除名了……卻下意識地摸向了口袋,摸到了三個硬邦邦的東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