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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他已經很少用手機通訊,尤其是進入中國之後,幾乎都忘記了自己還有中國的號碼這件事。但是來電顯示地是中國的另一端——雲南的西雙版納。這異常的地址顯示,讓他不安起來。
“喂?”
“喂?是小坂先生嗎?我是納尼克·烏達米·漢達亞尼,希望您還記得07年和您做過交易的人。”
潘知道這個納尼克:是個地地道道的印尼商人。在寮國,越南一帶活動。專門收購罌粟花的提取物,批次賣給湄公河上製作毒品的毒梟們。2007年的時候,此人僱傭過他們屬下的殺手,暗殺掉了寮國國內禁毒的警察局長。
潘望了一眼船艙裡面——小坂先生正在和林悅說話,於是回覆道:“不是,小坂先生正忙。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先跟我說。”
“哦,我想跟您說,田中先生五年前買罌粟的賒賬到現在都沒清算,最近他又帶人離開了寮國。我想是時候催你們結算一下了。”
“田中君離開寮國是來中國執行任務,他下個月就會回去。”潘才不想管這檔子閒事。
“哦,如果那樣就太好了。”大概是真怕他們的人捲鋪蓋逃走,納尼克又問道:“那五年前的賒賬到底什麼時候清算?最近邊境的形勢不好,我希望你們能體諒一下我們供應商的難處。”
“這個你得跟田中君說去。”潘很煩這類商人的糾纏:“反正他是你們的大客戶,又跑不了。”
然而納尼克卻笑道:“先生,田中他快五年沒有從我們這裡進貨了。老實說,我們已經把他的名字從顧客名單中革去了。”
潘正要掛電話,這句話讓他的手停住了:“你說什麼?!”
屋子裡面,沈悅感覺到了不詳的氣氛——當她的目光從鄱陽湖地圖上移開的時候,無意間望了一眼外邊——偽裝成日本人的杜以澤當然不在了,而潘徘徊在船頭,舉著手機不停地說話。看起來,他很氣急敗壞,而且時不時向著手機怒吼。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想。
“林小姐,記下來了?”小坂裕生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的。”她早就熟悉這一帶的水路,不過:“時間還沒到四月十五日,現在湖裡的水流依舊紊亂。我也不能知道他們沉船的具體地點。”
小坂先生笑了笑,走到博古架前,拿出上衣口袋的鑰匙,對準了正中心一個小暗格的鑰匙孔。只聽彈簧輕輕的一響,抽屜就開了。他戴上手套,從中託拿出一件鎏金的高足杯。放在桌上黑色天鵝絨的托盤當中:“那你看一看這個。”
沈悅細細打量此杯——只見杯身下面的底座呈現喇叭形,杯內壁不裝飾任何紋飾。而外壁口沿下刻了一週突稜,周邊以纏枝花紋為裝飾,腹部飾刻劃鳳、鴛鴦穿纏枝牡丹花紋。空間均填花草紋,杯底和足用的是纏枝花紋,壁內的底子則填了魚子紋——這都是典型的盛唐金銀器裝飾風格,實在不難認出這是何物——
1945年鄱陽湖沉船事故發生之後,所有的人和物都被吸入了深不見底的湖底當中去。幾天後日本人過來搜救,他們只在湖面發現了一具日本軍人的屍體。屍體的衣服裡面就藏了這一隻唐代的鎏金高足杯——這也成了乾陵寶藏沉沒湖底的證明。
她明知故問:“這東西怎麼來的?”
“祖父先烈留給後人唯一的指引。”小坂先生嘆息了一聲,然後道:“現在就要讓你看一看了。”
她走上前去,先戴上雪白的手套。嚴絲合縫地包裹住每一寸肌膚,然後再把雙手放在了鎏金高足杯上……
七十多年前,當神戶丸號被吸入巨大的漩渦的時候。一個日本軍人在最後的時刻跳船逃生,懷中還藏匿著他順手牽羊的古董。然後,水,不停流動的水,裹著渾濁的汙泥,一下下衝進五孔當中。漸漸呼吸不過來了。這個穿著淡綠色軍裝,戴著英式託尼鋼盔的日本軍人出一隻手,像是對著人間的天空做最後的告別。
死得好,沈悅想,然後收起了雙手,脫下了手套。
“有沒有把握,找到那個地方?”小坂裕生盯著她的眼睛看。
“有,但是等長江的汛期過去才可以。”她說道。
“那就是四月十日左右。”小坂裕生沉吟一番:“這樣,四月九日,你跟潘帶著人前去定位沉船。打撈工作放在十五日。”
“好的。”她有個條件:“不過到時候要把我的孩子送走。”
小坂裕生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潘忽然闖了進來。看他氣沖沖的樣子,沈悅不由得緊張起來。只見潘湊到小坂先生的耳邊說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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