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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的呻…吟了一聲,像是要抬起頭來。
這一動作,驚得一位過路的中年男人渾身一抖,健步如飛,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抱月只覺得眼皮似有千金沉,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他舔了舔唇,乾裂的唇瓣上傳來微微的刺痛,他咬了一下唇,乾涸的唇瓣上幾絲鮮血冒了出來,痛感讓他眼前有一瞬間的清明,但很快,一陣眩暈的感覺就湧了上來。
抱月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細微的,帶了一些絕望,卻又有一些不甘心。最終他像是釋懷了,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抬起頭望著透過殘破的牆壁落下的那最後一抹屬於夕陽的餘暉,默默地想:要死了嗎,抱月?只是不甘心呢,不甘心死在這麼一個狹窄破舊的小巷裡,不甘心就這樣被抹去所有名姓,默默無聞的死在這裡。我是抱月啊……
——不甘心又有什麼用呢?
抱月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譏諷,一滴血珠在他乾涸的唇瓣上凝聚,他這下連舔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保持著仰望的姿態看著殘破的牆壁上跳躍的光線一點點的移動,就像他註定要消失的生命,正一點點的微弱下去。
忽然,抱月的眼眸凝住了。
一個女人,或者說是一個女孩兒正緩緩走入他的視線裡,抱月很肯定,那個女孩兒是向他走來的。
——是要落井下石嗎?
抱月像一個被人欺負了的孩子一樣,想要狠狠的警告她,叫她不要再靠近了。
然而,他太過虛弱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或者說,他現在開不了口了。
她還是慢慢走近了,越來越近,最後停在眼前一步的距離之外,彎下腰來看他。
這個距離恰好是此刻的抱月能夠接受的最近的安全距離,然而抱月全身的神經還是緊繃起來了,儘管這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
——如果死在這樣一個看起來柔弱的一掐就碎的女孩兒手裡,似乎還不如默默無聞的死在這個小巷裡呢?
抱月難得有心情和自己開起了玩笑。
他也曾接觸過這樣年紀的女孩兒,她們在他眼裡就是兩種極端,一種即便有著嬌弱的外表也能瞬間幹翻三四個魁梧的大漢。而另一種,就是動不動就哭的,整天只知道無病呻…吟,弱的風一吹就倒,他敢保證,這種女孩兒在他手裡絕對活不過一天,即便他好好呵護。因為她們實在是太脆弱了,就像是精美的細瓷,看著美麗,卻極易碎。
而抱月顯然將站在他眼前的林清時當成了後者。
在抱月打量林清時的時候,林清時也默默觀察著這個蜷縮在牆角的少年。
他一身紅衣幾乎已經看不出原色來了,身上的衣服有幾處破損的地方,林清時猜那一定是被利刃劃破的,更甚者,殘破髒亂的衣服下面應該掩蓋了一具傷痕累累的身軀,她已經聞到了淡淡的屬於血液的味道,和汙濁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幾乎要被完全掩蓋了。
他背靠著牆,一隻手放在身側,另一隻手放在腹部,防衛和攻擊都做到了,只是他似乎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所以儘管姿勢很唬人,但卻沒什麼威勢,渾身上下都透著虛弱。
唇色發白,唇瓣乾涸,臉上有很多汙漬,看不出面板的原色,頭髮黏膩膩的搭在腦袋上,有兩束耷拉在臉上。唯一的亮點就是他的那雙眼了,銳利的,充滿防備,或者說,還帶著很重的殺意,只是這絲殺意因著他此刻的狀態,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隻受傷的小動物。
林清時下了定語:這是一個很有特色的“乞丐”,一個身份不簡單的此刻急需救助的狼崽子。
至於這個狼崽子會不會咬她一口她並不關心,她只要救下他就可以了。這就是她今天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抱月的頭愈發的昏沉了,但他仍舊竭力保持頭腦清醒。
等待對於此刻的抱月來說格外的煎熬。
終於,面前的女孩兒有動作了,她湊近了些。
抱月的心跳幾不可見的加速了。
她說話了。
他的眼睛盯著她上下開闔的嘴唇,而後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了。
她說——
“你看起來很需要幫助。”
抱月忽然有了想要嘲諷她的心情,為她此刻毫無意義的開場白。然而抱月知道,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他慢慢開始放鬆下來了。
抱月嘴角微微上揚,心裡舒了一口氣。是啊,再壞還能怎麼樣呢?此刻的他,手無縛雞之力,已經完全失去了防備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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