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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風國的夜錦衛也在尋找這毒薜荔,到的比他們還早。”
正說著,又有芷蕪苑的內侍急急來報:“王上,子彥公子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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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結束,烏嶺及壁亭佈防事宜尚未安排妥當,九辰便拉著季劍去關外賽馬。
兩人帶著劍北有名的烈酒「燒刀子」,從瀾滄關出發,一路向北,奔了一日一夜,直至深入漠北荒漠時,才停了下來。
月上中天,映照得整片大漠如湖水般明鏡,兩人並肩躺在風沙中,灌著烈酒,依稀又回到了當年“縱馬長歌、醉臥山河”的歲月。
回到烏嶺後,九辰簡單同穆寒等人交代了佈防事宜,便整日悶在帳門,足不出戶,不知在忙些什麼,除了偶爾會傳喚死士營的幾員大將,連季劍都見不到他面。
幽蘭醒來後,來不及和九辰道別,便馬不停蹄的趕回風國,替幼弟料理朝局。青嵐身子骨本就好,將將養了兩日,已能下地行走。聽聞此事,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掀開帳門瞧了幾回,可惜不是被九辰發現,就是被阿蒙發現,總是敗興而歸。
這日,他特地選了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悄悄摸到帥帳旁,正要牟足了勁兒要一探究竟,卻發現有另外一個人,比他搶先一步,站在了偷窺角度最好的位置。
不是別人,正是慣會給他臭臉的季劍。
季劍察覺到他靠近,只冷冷瞥他一眼,便舉步離開了。青嵐撇撇嘴,臉皮甚厚的站到那位置,隔著帳門縫隙,剛探出腦袋,帳內便飛出一支暗箭,堪堪擦著他脖子過去了。
青嵐再一次以失敗告終,跳著腳抱怨:“不就寫個東西嗎?我才不稀罕看!”又咕噥了兩句,便悻悻的回帳去了。
天邊透出亮光時,季劍再次來到帳前,徘徊幾圈,他正打算直接闖進去,帳內忽然傳來一聲低啞的嗓音:“阿劍,請進。”
這兩日九辰太過反常,季劍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所以昨夜才會按捺不住過來窺探,此刻乍聞這熟悉的聲音,他一顆心總算定了定,便故作鎮定的掀開了帳門。
帳內油燈都還亮著,長案上甚至點了兩盞。九辰就坐在案後,案上鋪著極長的一面朱簡,直接拖到了地上,密密麻麻寫滿字跡。
聽到動靜,他如往常一般,把朱簡向外推了推,道:“雖然這次我們奪回了壁亭,可覬覦此地的人太多,若防守不當,壁亭難免還會落入外敵之手。這是我擬呈給父王的佈防之策,你看看可有疏漏之處?”
季劍沒想到他竟是在忙這些,他本想說來日方長,這些後續之事緩一緩再理也來得及,可聽著九辰的語氣十分認真,便依言拿起那方朱簡,待從頭到尾一一掃過,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朱簡前半部分,是一副詳盡的劍北地形圖,細至每一條暗流,每一處斷壁絕谷,甚至於常人難以發現的密洞、小道都被一一標出,重點防守區域皆以紅線標註圈出。
中間部分,則比照著地圖,詳細闡述了壁亭乃至整個劍北之地的佈防策略,洋洋灑灑,足有數百行,細密而周到,只後半部分筆跡略顯潦草,許多地方,連季劍都深覺意外。末尾,卻附著一份呈請巫王格外撫卹的陣亡將士名單。
按理此次大勝之後,巫王定會大賞三軍,再按規矩封賞將領們,根本無需他們特意呈送名單。季劍定睛一看,名單上赫然是引爆血雷而亡的那二百餘名死士的詳細名字,一筆一劃,格外用力,唯獨最後一個叫“朱友”的死士,名字少了一劃,旁邊還落著一滴墨跡。
不對!
季劍盯著那個字和那滴刺眼的墨跡,又反覆看了兩遍,越看越覺得不對,猛地抬起頭,緊盯著九辰,雙目如兩道火炌:“你說過,你家教甚嚴。你寫字時,從不會漏掉筆劃,更不會弄髒簡面,哪怕落了一滴墨,都會重寫。”
九辰不答,只定定的盯著帳門方向,許久,忽問:“阿劍,天亮了麼?”
季劍以為他要轉移話題,正要高聲反駁,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如遭雷擊。他從進帳起,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此刻,他卻恍然意識到,從他進帳起,九辰的目光,就從未定在他身上,這帳中的油燈,格外的多,格外的亮。
他不由轉頭去看案後的九辰,那雙原本明亮如星的黑眸,此刻卻黯淡無光,毫無焦距。季劍只覺渾身力量都被卸掉,他不敢相信,也不敢開口,只是有些顫抖得握起案上一根狼毫,在最後那名死士的名字上加了一劃,補全那個“友”字。
九辰果然毫無反應,隻眼睛跟著聲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