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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巫王猛然打斷晏嬰,好像身上一塊傷疤被人生生揭了起來,快步朝前走了。
再往前,便是章臺宮了。
晏嬰本以為,巫王會向以往一樣,不屑一顧。誰知,巫王竟忽然駐足,神色異常複雜的掃向這座令他恨了二十餘年的宮殿。
這時,一個人影,提著個大木桶,從宮內低頭走了出來。因走得太急,她根本沒注意看路,一下臺階,便險些與巫王撞個滿懷。
見撞了人,她也顧不上看來人是誰,便連聲請罪,隱有哭腔,卻始終不肯抬頭。晏嬰何等眼尖,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驚訝的喚道:“隱梅?!”
隱梅也是一驚,抬起紅腫的雙眼,見是巫王,立刻嚇得跪到地上,顫聲道:“王上饒命,奴婢罪該萬死。”
巫王這才記起來她。見她形容悽慘,穿著破舊,一雙手生滿凍瘡,也不免有些悵然道:“起來吧。”
隱梅緊咬著嘴唇,手指費力的揉搓衣角,唇角翕動許久,似要張口,又顧忌著什麼,掙扎許久,終於認命般,含淚提著木桶離開了。
晏嬰望著她背影,不免生出幾分猜疑,這隱梅乃巫後陪嫁丫頭,向來唯巫後是從,怎麼此刻倒哭得這樣委屈悽慘,眼裡還帶著幾分怨氣。
他正想著,巫王不知何時已舉步朝章臺宮走去。晏嬰大驚失色,不知巫王究竟意欲何為,忙疾步跟了過去。
巫後顯然也沒料到巫王會過來,過了許久,才容色驚慌的從內殿迎出來,拜行大禮:“臣妾叩見王上。王上怎麼過來了?”
“這是孤的後宮,孤難道不該過來麼?”巫王打量一圈,只覺這章臺宮的氣氛也和他的心情格格不入,困惑的細看片刻,才發現宮裡竟換了顏色鮮亮的紅玉珠簾,各類器具也嶄然一新,甚至還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脂粉味道。
微微擰眉,正欲說些什麼,卻猝不及防看到了巫後精緻的妝容和麵上濃濃的脂粉。巫後臉色一變,正欲掩飾,巫王已如同吞了只蒼蠅似得,冷笑一聲:“有母如此,世子活該如此!”
說罷,再無留戀的拂袖而去。
這夜,巫王依舊輾轉難眠,因為章臺宮之事窩了股火氣,比前幾日更煎熬難耐。好不容易熬到第二日清晨,還未喝口安神之茶,便有內侍來報:“桓相、史國尉、魏國公及各部司吏求見。”
這架勢,恐怕又是來請奏世子喪禮及冊立新世子之事,換做前幾日,巫王自然不會理會。可此刻,他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額角,卻道:“宣他們進來。”
桓衝等人所奏之事,果然如巫王所料。他們已準備好了十分有說服力的說辭,來勸誡巫王,誰知這一次,巫王看完奏簡,並未有不悅之意,反而沉聲道:“這這麼辦吧。通知司禮,儘快籌備世子喪禮及新世子冊封禮。”
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會兒,才壓著狂喜,恭聲應下。向來持重的桓衝,聲音竟然微微顫抖著,他被南央壓制這麼多年,如今,總算有了出頭之日。
晏嬰在一旁聽著,面上不敢表露,內心卻如被油火滾過一般煎熬。這巫王宮,這麼快就要改天換日了麼?他何其不甘,卻又無力阻止!
巫王握起硃筆,蘸了蘸墨,便要在奏簡上批覆一個“準”字。只有硃筆批下,這份奏簡才有效。
筆尖剛觸到簡面,一個青袍內侍,忽然跌跌撞撞跑了進來,見鬼一般,慘無人色的道:“王上,不好了!祭、祭殿那邊,從窗戶里長出許多青色的木枝,跟真的樹葉一模一樣,有、有鬼!”
眾臣暗笑這內侍沒見識,胡說八道。巫王最恨怪力亂神之說,正欲呵斥,又一個內侍奔了進來,亦是驚慌的道:“王上,蘭臺也長出來好多青色木枝,各位史官都嚇壞了。”
這邊剛說完,詔獄那邊也有守衛來報,有間鐵牢竟從地底生出許多碧色枝葉,詔獄已亂成一團。
自先王在位時,天降青緹,昭示吉瑞,這還是巫國第二次出現此等怪事。眾人面色終於凝肅起來。
巫王終是擱下筆,沉著臉道:“眾卿家也隨孤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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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第 166 章
整座巫王宮已然亂作一團。
這宮裡已經好多年沒出過這樣離奇的事,訊息一傳來; 宮人們紛紛湧向祭殿和蘭臺方向,欲探個究竟。
獨孤信正帶著鐵衛們趕過去; 見巫王和桓衝等幾位眾臣從垂文殿出來,他吃了一驚; 忙過去行禮; 道:“此事蹊蹺,王上切不可以身犯險; 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