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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淹了闕關之後,非但沒有退去的跡象,反而越發洶湧的向南面奔騰。那方向,竟是直逼越女關和楚都寰州。
百姓們紛紛舉家逃往山上避難,水裡飄浮的腐屍,大多是些走不動的老弱病殘。從山下望去,當真是一片汪洋,舉目無家。
“聽說,回鶻嶺裡,楚軍被大水衝往了南面,巫軍被衝往了北邊。你們說,會不會是九州公主顯靈,要借大水平息了這場戰亂?”
倖存下來的幾個老人,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正坐在山頭上嘮閒話。
另一個老頭立刻反駁:“胡說!你們睜大眼往下面看看,這汪洋大水,分明是怨氣沖天,有妖孽作祟。九州公主在世時,心繫百姓,最是善良,哪裡會無故生出這些怨氣?”
老人這麼一說,其他人側耳傾聽,倒真覺得極遠處那奔騰翻滾的漢水,似在哀哀哭泣,牽人心腸。
“你們快看!那、那是什麼?”
眾人定睛朝山下一看,只見一道青光,迅如閃電,竟是逆著洶湧的洪水,一路劈去。那方向,竟像是朝著最兇險的漢水去的。
洪水洶湧,暴雨如注,混沌的天地間,一個青衣人,正發瘋了一般,催動劍氣前行,一身青衣早被雨水和層層翻來的浪頭打溼,緊貼在身上。正是離恨天。
一陣緊似一陣的驚雷在暗沉沉的天際滾過,越是向北,他越是心神不寧。
自阿語沉水,這麼多年過去了,漢水一直風平浪靜。便是水面上那令世人談之色變的夭黛,也不曾主動禍害百姓們一絲一毫。
如今這水上忽然掀起驚濤駭浪,他心焦如焚,最擔心的,便是尚沉睡在水底的阿語。而身陷這驚濤駭浪之中,他心底深處,亦不受控制的冒出另一個更隱秘更可怕的念頭,令他一顆心幾乎要破膛而出。
莫非,有人發現了阿語沉睡在漢水水底的秘密,才用了什麼手段,在漢水掀起如此風浪。是楚王,還是巫啟?
他越是剋制,這念頭越是如藤蔓般在心底蔓延,令他幾欲瘋狂。
這兩日他在闕關附近奔波,一直未能找到九辰蹤跡,本就心神俱疲,待終於趕到漢水邊上,已是筋疲力盡。
而眼前的景象,更令他吃驚。
浩浩湯湯、白浪衝天的漢水之水,夭黛瘋狂滋長著,遮天蓋地,比他之前所見多了十倍不止。無數纏繞在一起的薜荔,也冒出水面,向南面的土地上蔓延生長。
離恨天心頭突突直跳,不知為何,竟從那憤怒咆哮的江水中感受到了一股極熟悉而又極陌生的氣息。
那是——
一個令他血脈僨張的念頭,就要呼之欲出。
他抽出袖間的君子劍,催動劍氣,正欲劈開那一層層沖天水浪,往江水中心掠去,耳邊忽然傳來鐵甲和兵器撞擊之聲。
離恨天擰眉,循聲望去,驀地看到數丈之外,密密麻麻身著黑色戰甲的將士,正簇擁著一個眉目威嚴、身著玄色鑲金戰甲的人立在兇猛的浪頭下,持盾與大水抗爭著。
“巫啟……!”
離恨天愈發證實了心中猜想,胸口如遭一記悶擊。
巫王也看到了持劍而立的離恨天,兩人目光相交,倒是不若往日目眥欲裂,恨不得生啖對方之肉,反而平靜的厲害。
那些早已深埋在心底的隱秘往事,也如同的翻滾的江水一般,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離恨天仰首默了片刻,才揮劍斬開水流,掠了過去。站定了,負袖道:“她就睡在這水底,已經十八年了。你若真為她好,便莫再擾她清寧。”
“她……”
巫王一震,痴怔的望著洶湧翻湧的江水,許久,目中浮起水澤:“她……果然是在水底麼?”
“軍中的巫師說,是有女子怨靈作祟,孤放心不下,便想過來看看。孤總覺得,一定是她……回來了……”
“當年,在巫山上,她也曾有過這樣的怨氣。只是,遠不如今日強烈。那時,她是因你戰死而怨恨我,今日,她可是在怨恨,我舉兵攻楚?”
最後,他慢慢笑了。目光深處,幾多悵惘,幾多眷戀。
聽巫王如此說,離恨天怔了怔,道:“這水患,與你無干?”
“你以為,是孤毀了南線堤壩?”巫王苦笑:“你可知,有多少巫國的將士,都葬身在大水之中?”
離恨天心中愈發不安。若不是有人故意摧毀堤壩,向來平靜的漢水,為何會突然爆發出如此威勢?
他隱約有所感覺,自十八年前阿語沉水後,漢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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