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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的棋子,恕臣難以從命。”
晏嬰嚇得面如土色,幾乎忘記尊卑之別,下意識便要捂住九辰之口,道:“我的小祖宗,你瘋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若是傳到王上耳中,不只你和老奴,整個垂文殿的人都得遭殃!”
九辰愈加不屑:“心中無愧,何懼人言。請晏公向王上覆命,臣技藝淺陋,難勝此任。”
晏嬰真有些急了,只能拿出殺手鐧唬他:“今日,殿下若不去東苑,便是逆君,而王上首先想的事情,不是殿下如何,而是何人使殿下如此,壁亭之事,殿下難道忘了麼?”
九辰果然變色。
及至晏嬰回到東苑覆命,巫王已然命其餘人先自行入山射獵,唯留了季禮陪駕。
晏嬰行了大禮,眯眼笑道:“王上,侯爺,老奴把那小將軍給帶來了。”
九辰牽馬過來,單膝跪地,道:“末將叩見王上、侯爺。”
巫王眉眼間盡是笑意,道:“這兩日,小將軍在王宮可住得習慣?”
九辰抬眸,道:“末將久在行伍,住慣了冷帳硬榻,見識淺薄,突見王宮繁華氣象,只覺惶恐難安,如芒在背,倒真有些想念天地為廬的日子。”
季禮臉色頓時一沉,虎目微縮,厲聲斥道:“放肆!王上面前,豈容你胡言亂語!”
巫王聞言,也不在意,反而心情大好,道:“愷之,現在人到齊了,咱們也練練身子骨去!”語罷,帶著數名內苑兵徑自策馬而去。
季禮縱有不滿,也來不及與九辰多說什麼,連忙策馬跟了上去。
晏嬰上前扶著九辰起身,滿臉的愁苦難解,道:“我的小殿下,咱們不都說好了不惹王上生氣麼?”
九辰轉眸不理他。
晏嬰打量著左右無人,悄悄從懷中取出一直用油布焐著的熱餅,道:“殿下這兩日沒吃什麼東西,定然乏力得緊,這是殿下最愛吃的蟹黃酥油餅,老奴特意給殿下帶了,殿下好歹吃兩口,補補力氣。”
九辰盯著那餅上冒著的熱氣,失神片刻,道:“我不餓。”
晏嬰素知他脾氣,只能作罷,道:“殿下準備去哪個方向?這次的目標,是那隻通靈赤豹。”
九辰抬首望著滿山蒼翠,道:“既然赤豹通靈,那就只能去追有緣之人了。晏公只管安心侍候王上,不必跟著我。”
晏嬰自馬囊中取出一副純黑色弓箭,道:“這是王上特意為殿下準備的偃月弓,足有三石,老奴祝殿下一箭得籌,馬到成功。”
硯秋山巔築有涼亭,名“回秋”,登之臨風,可俯瞰整個滄冥,將王都萬千繁華盡收眼底。
九辰循著山道,剛剛策馬至山頂,未及下馬,阿蒙便拍著雙翅,一頭衝進了他的懷裡,親暱的又啄又撓。
涼亭之內立著一個年輕公子,廣袖寬袍,淡黃色的錦衣之上綴著數枝墨蘭,正端著杯清酒,祝風賞景。
九辰抱著阿蒙翻身下馬,望著亭內之人的背影,微有驚喜,道:“阿雋,你果然在這裡。”
回秋亭內,那年輕公子回首,睜開一雙狹長鳳眸,含笑道:“世子殿下有令,在下豈敢不從?”
九辰一拳砸到那人肩上,笑道:“我甫入王都,便聽街頭巷尾盡在流傳,南相之子玉樹風流,驚才絕豔,當得‘鳳眸傾城’四字。這兩日,我被父王困在宮中,無法傳遞訊息,最擔心之事的就是聯絡不到你。而今看來,阿雋,你這蘭臺令果然已經做到了神機妙算的地步。”
巫國左丞相南央之子,蘭臺令南雋聞言,灑然而笑,道:“論起這百官職司,再無比蘭臺令更清更苦更難做之職,日日瞧人臉色不說,只神機妙算四字,殿下便將臣剝骨抽筋,削得一分不剩。臣能站在這回秋亭內,說起來,還是要叩謝王上這出圍獵之戲。”
說到這裡,南雋把玩起酒杯:“臣有些好奇,今日圍獵,殿下手中,到底攥了哪支箭?”
九辰默然,腦中不由浮現出晨曦未明時,垂文殿中的那位不速之客。單薄的青色披風之下,是隱梅姑姑蒼柔含韻的面容,深宮幾十載殘酷爭鬥傾軋造就了她過人的冷靜與聰慧,亦沉澱出她對巫國王后的無上忠誠。她袖中藏著的柔軟錦帛上,不僅有巫後最善繪繡的青梅,還有一行力透紙背的端麗小楷:風勝,棄箭。風敗,箭出。
南雋瞬間瞭然:“看來,王上有動,王后也等不及了。”
語罷,忽聽山下馬蹄滾滾,聲如悶雷,兩人連忙奔至亭中觀望,只見數匹飛騎正追著一抹紅色影子,朝著山頂方向而來。
南雋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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