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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王並不回頭,只是暫時止步,表示他在聽。
九辰望著巫王背影,道:“兒臣懇求以鞭代杖,望父王恩准。”
巫王冷笑,道:“避重就輕,這是誰教給你的伎倆?”
九辰咬牙,道:“只要父王恩准,兒臣願領雙倍責罰。”
巫王聞罷,默了會兒,嗓音冷淡的道:“孤準了。”
九辰趁勢道:“既能以菊傷人,又能令人毫無懼容。兒臣認為,此案來得蹊蹺突然,疑點甚多,恐怕另有隱情。所以,兒臣還想懇請父王將此案交給兒臣辦理。”
巫王冷哼道:“此案,自有戍衛營與暗血閣負責,追查緝兇之事,其餘任何人不得插手過問!世子若想以身試法,儘管放手去試!”
待巫王一行人離去後,獨孤信才憋不住開口道:“殿下,今夜那人——”
九辰打斷他,做了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大統領如果信得過子沂,便先不要聲張此事,我有預感,他不是行兇之人。”
獨孤信權衡半晌,終於咬牙應下:“屬下便信殿下這一回!”說完,他十分為難道:“可這執刑之事,屬下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望殿下指點迷津。”
九辰抱臂笑道:“「犯人」已經夠倒黴了,現在「行刑官」竟還要問「犯人」他該怎麼死,大統領這「行刑官」也太看得起我這個「犯人」了。”
獨孤信砸了砸腦袋,此事,簡直比追兇辦案讓他頭疼的多。
九辰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本世子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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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神枝為聘
次日,天色未明,九辰便至垂文殿外,撩袍長跪。
這一日正值早朝,巫王在章臺宮陪巫後用完早膳後,直接便去了朝堂,一直到午時才回到垂文殿。下了車輿,巫王一眼視見殿外跪著的少年身影,眉梢一挑,與晏嬰道:“孤還以為,劍北五年,他早不記得規矩了。”
晏嬰小心回道:“王上定的規矩,殿下向來記得清楚明白。”
巫王冷笑,道:“若是如此,他便不會在孤的眼皮子底下盜走暗血令,矯詔王命,私離王都。”
晏嬰聽巫王提起此事,唯恐禍從口出,便再不敢多言一句。
巫王看他一眼,帶著淡淡的嘲諷,便徑自進了垂文殿。
午時的日頭正是毒辣,巫王簡單用完膳,也不午睡,便於殿內批覆奏簡。
晏嬰忙命內侍多搬些內廷專用的玄冰進來,驅逐燥熱,並親自去側殿煮了降暑的青菊茶,仔細侍候。
待日影西移,暑熱消散之時,巫王才吩咐晏嬰:“讓世子進來。”
晏嬰應下,忙急急行至殿外,去傳達王令。
九辰虛弱之下,被暑氣蒸得頭暈目眩,眼前發昏,只能扶著晏嬰,才勉強站穩,艱難進殿。
晏嬰只覺臂上的那隻手滾燙的厲害,擔憂道:“殿下還好麼?”
九辰點了點頭,入殿後,便鬆開晏嬰,疲軟至極的重新跪落於地,啞聲道:“兒臣叩見父王。”
巫王瞥見他模樣,冷冷道:“世子若是跪不好,便出去跪,該做什麼,難道還要孤提醒你麼?”
九辰只覺得眼前有些抑制不住的發黑,咬牙凝神跪直後,才艱難的扯開與傷口黏在一起的黑袍,轉過身,背對著巫王,道:“兒臣請父王驗傷。”
入目處,九辰整個背部已然血肉模糊,一道道縱深鞭傷交錯其間,均是深可見骨,皮肉翻卷,十分可怖。
晏嬰看得心驚肉跳,喉頭酸脹的難受,眼中不由就溢位一層霧水。
巫王看罷,便坐回案後,道:“晏嬰,傳孤旨意,戍衛營秉公執法,不徇私情,賞金千兩,以示嘉獎。”
晏嬰張了張口,一時失聲,許久,才發出音,道:“老奴遵旨。”
九辰費力的穿好上身黑袍,道:“父王若無其他吩咐,兒臣告退。”
巫王臉色驀地一沉,道:“孤何時讓你退下了?”
九辰動作頓住,道:“兒臣知錯。”
巫王命一旁的青衣內監搬出兩沓厚厚的奏簡,道:“今日,掌書內監請了病假,你就留在宮中,替孤謄抄這些處理好的奏疏。另外,孤這裡還有幾份未處理的奏疏,正想聽聽你的意見。”
九辰道:“兒臣遵旨。”
晏嬰見這情勢,便命一名青衣內侍去搬竹簡,巫王卻冷聲道:“以後,這些事情,讓世子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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