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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未見過實物,但,只一眼,九辰便可斷定那人所持之劍就是消失多年的「秋泓」。不是因為劍身流霜飛雪,宛若秋水繞空,而是因為,執劍之人,有匪君子,自帶蘭芳,別具浩然之氣。
據言,君子劍「秋泓」乃九州之中最負盛名的鑄劍世家公羊家所鑄,歷時三十餘載,以北海海底千年玄晶為劍材,以上古蘭木為火,斷金如水,削石如泥。
「秋泓」出世後,各國爭奪數十載,一度兵戈相交。最終,此劍輾轉流落雲國,為當時的雲國世子云意遙所有。十八年前,巫雲兩國鏡湖大戰,雲意遙領兵出征,戰敗身亡,此劍亦隨主人埋骨鏡湖,從此銷聲匿跡。
九辰失神思索之間,將他身份猜測了許多種可能,卻沒有一種可以解釋君子劍的再次出世。
那道青影似是怔了片刻,袖中流光一閃,如摘葉飛花,御風而下,飄然落至他跟前。
五步不到的距離,已經遠遠超出了九辰的警戒範圍。夜空中寒光如電閃過,那人足下微旋,手腕一轉,衣袂飄飄間,輕而易舉的將三隻暗箭握於手中,鬼面後的那雙眸子,卻依舊迷濛。
淡淡月光下,他伸出一隻蒼涼如玉的手,目意朦朧,似要抓住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件東西。
“阿語,我……一直在等你……你……終於回來了麼?”
他依舊低語喃喃,一時悲傷徹骨,一時迷茫無蹤,彷彿陷入了人世間最痴纏的夢境,夢中,他歷遍百折千劫,不得解脫,不得掙破。
九辰被他炙烈燃燒的目光逼得退了一步,抬臂,袖中暗箭已然對準他的心口,警惕道:“你究竟是誰?若再敢近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氣!”
那人聽得此間清冷冰徹的少年之音,方才如夢初醒般,神思一震。
殿宇之下,火光攢動,兵戈摩擦有聲,驀地響起一陣嘈亂喧譁。
顯然,這場爭鬥,縱使雙方都沒有殺意,卻也驚動了嗅覺靈敏的巫王宮內廷戍衛軍。
那人雙目陡然一縮,死死盯了九辰片刻,青袖拂風,驚鴻掠影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九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抱臂沉思了片刻,才翻身掠下。
值夜侍衛舉著火把將宮殿四周迅速包圍起來,內廷侍衛統領獨孤信撥開眾人,腰間挾劍,行至九辰跟前,正要高聲喝問,便見對面的黑袍少年緩緩轉身,道:“獨孤統領,是我,子沂。”
獨孤信就著火光仔細打量九辰相貌,剛毅的面上滿是震驚,道:“世……世子殿下?!”
九辰微微一笑,道:“方才,我誤將野貓認作了刺客,驚擾了大統領及眾位兄弟,實在抱歉。”
獨孤信聽得一愣,不由蹙眉,他向來自視目力極佳,方才,明明是一道人影掠過半空,怎麼可能是隻野貓?
九辰看他的樣子,挑眉道:“大統領是在懷疑子沂的話麼?”
獨孤信惶恐道:“屬下不敢。”
九辰滿意點頭,道:“夜黑風高,大統領不小心看走了眼,也屬正常。若因為這點子虛烏有的小事驚動了王上王后,讓整個內廷人心惶惶,你我可都擔待不起。”
獨孤信垂首抱拳,道:“屬下知錯,謝殿下提點。”
他話音方落,正要揮手命眾侍衛撤去,忽聽一聲淒厲的嗓音驟然劃破沉沉暗夜,慘絕��恕�
九辰辨出這慘呼聲起自東南方向,臉色刷得慘白,點足便飛掠而去。
獨孤信留下一隊侍衛原地看守,便帶領其餘人迅速奔向出事方向。
章臺宮外,一群內侍宮婢挑著燈籠將周遭照得通明,巫後容華端靜,風髻霧鬢,身著碧霞雲絲織錦披風,正由隱梅扶著,緩緩步下石階。
九辰一路施展輕功趕至章臺宮,見巫後無事,才長鬆了口氣,上前幾步,撩袍跪於巫後跟前,道:“兒臣叩見母后。”
巫後掃了他一眼,秀眉微微顰起,道:“宮門已經下鑰,你怎麼還在宮中?”
九辰道:“兒臣方才聽到此處傳出慘呼聲,實在放心不下母后安危,才折了回來。”
巫後聞言,花容起怒,疾言斥道:“混賬!身為世子,你難道不知百官各有職司的道理麼?本宮的安危,自有內廷戍衛軍來管,何須你來操心?!
九辰垂眸,道:“兒臣知錯。”
巫後再也不看他一眼,徑自帶人向前走去。
片刻後,九辰默然起身,迅速跟了過去。
出事的地方是章臺宮東南處的一座名為棲霞宮的冷殿,荒蕪已久。
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