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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城越想越是心驚膽戰。以巫後的手段,孟梁若落到她手裡,還不知會落得什麼悽慘下場。孟梁對他有救命之恩,他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遭禍。
珊瑚見他臉色有異,疑惑的問:“長安,你怎麼了?”
碧城猛地將手裡的藥單子塞到珊瑚手裡,捂著肚子道:“珊瑚姐,我肚子突然好疼。不如你先去杏林館取藥,我晚些時候去找你。”
他也不等珊瑚回答,便掉頭跑了。
珊瑚悻悻的收好藥單,便獨自往杏林館方向走了。
玉珪殿,巫子玉翹著腿靠在鋪著柔軟貂皮的圈椅中,眯著眼,甚是享受的吹著手中茶碗散出的白煙。
他拿著杯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杯沿,讓茶杯發出悅耳的響聲。時間一點點,流失的極慢,等這盞茶終於不再燙嘴,變成誘人的溫茶時,巫子玉才用眼角掃過地上跪著的青袍小內侍:“本侯沒聽錯罷?你讓我去救世子府的人?”
碧城強撐著瘦弱的肩膀,目中含淚:“求主子發發慈悲,救救奴才。當初王后氣勢洶洶殺到世子府,是這孟梁給了奴才入宮的令牌,奴才才躲過一劫。這次王后將他抓起來,必是要逼問他奴才的下落。奴才若暴露了身份,還如何為主子辦事?”
巫子玉耐心的啜了口茶,慢吞吞道:“你知道的,本侯最是心軟。這兩年你躲在雲妃宮裡,雖沒有什麼建樹,可本侯卻並未因此虧待你的家人。這不一下雪,本侯就命宮中的裁縫給的母親和姐姐添置了新衣,生怕她們餓著凍著。”
一聽提起自己的母親和姐姐,碧城身體立刻顫了顫,接著便重重的磕了個頭:“奴才謝侯爺大恩。”
“整日謝來謝去有什麼意思。”巫子玉晃著兩條腿,悠然道:“既然你都開口了,這忙本侯自然要幫的。不過,你也得幫本侯一個忙。”
碧城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巫子玉。
巫子玉眯起眼睛:“你對世子府應該很熟罷?有件東西,你趁著現在府中無人,悄悄擱進去。記住,要藏得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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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左相府,南院
南雋墨髮披肩,只穿著件素色單衣,雙眸如枯井般站在窗邊,形銷骨立,痴若木偶。
短短一日,他竟覺得已經過了千百年一般。他迷茫的看著窗外明淨的積雪和那些已偷偷鑽出鳥巢覓食的雀兒們,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從哪裡來,為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往哪裡去。
他心中存了十年的淨土,終究是被那冰冷的鐵犁,無情的破皮起土,再不復存在了。
徐氏滿目心疼,正站在他身後,拿著把木梳,沾了清水,細細的為他梳理多日未曾打理的墨髮。
南央腿傷未愈,拄著柺杖站在南院門口,遙遙望著迅速消瘦下去的兒子,心痛如絞。
南福抹著淚道:“老爺,公子他會想明白的,您別再傷神了。”
南央形容枯槁,鬢邊幾絲白髮被風吹的貼在臉上,忍不住泛起淚花:“因果報應,我活該如此啊!我現在不求他能原來我這個失職的父親,只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南福做夢也沒想到,一夜之間,自家心高氣傲、玉樹風流的公子會變成這副模樣。一聽南央這麼說,也有些傷感:“老爺,這世上哪有真的怨恨父親的兒子,您這樣子公子要是聽見了,該多傷心。”
南央痛苦的嘆了口氣,不知該怎麼面對身心俱傷的兒子。
這時,守門的家僕匆匆來報:“相爺,外面有個少年,自稱是公子的朋友,說想要見公子一面。”
“朋友?”南央眉心一跳:“可是穿著一身黑袍,手中握著把長劍?”
那家僕暗道老爺真是神人,連聲道:“不錯,是這個打扮。”
南央沉吟片刻,卻吩咐那家僕:“你去告訴他,公子身體不適,這幾日不方便見客,讓他速速離開罷。”
家僕雖不明白為什麼,也趕緊應了聲“是”,準備去門口將人打發走。
誰知他剛轉身,院中便想起一聲低啞的少年聲音:“不必了。”
南央認命般嘆了口氣,揮手讓南福和那家僕都退下,才看了看不遠處仗劍而立的黑袍少年,黑著臉道:“這種時候,殿下應該避嫌才對。”
九辰臉色有些蒼白,這麼冷的天,只穿著件黑色單袍,也不見瑟縮。許是常年習武的原因,他站著時背脊異常挺拔,被黑袍一襯,整個人都顯得很單薄。
聞言,他渾不在乎的笑了笑:“我從府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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