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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辰揉了揉她發頂,沒說多餘的話,便拉著她一同來到水榭,同眾人一一見禮。
吳妃笑著同巫王道:“幾日不見,殿下好像清瘦了。”
巫王睨了九辰一眼,未置一語。吳妃立刻識趣的轉移話題。
這間隙,巫子玉已經猴子般,纏在巫王身旁,眉飛色舞的講起王都的新鮮事。巫王時而展顏大笑,時而皺眉沉思,顯然聽得極是入味。
眼見著月上中天,眾人依次入座,晏嬰親自帶人將美酒佳餚布上圓案,並給每人都發了一塊中秋小餅,一會兒拜拜這個,祝其“貌似嫦娥”,一會兒又拜拜那個,祝其“面如皓月”,直把眾人哄得眉開眼笑。連巫後都忍不住拿扇面打他嘴巴,笑道:“難怪,司膳房最近都不做糕點了,原來,這宮裡的蜜,都被你偷著抹到嘴巴上了。”
眾人又是一陣捧腹大笑。
史妃見盤子裡還剩了兩個繪著鴛鴦的小餅,再看看自己那塊繪著青鳥的小餅,有些不滿:“你這老滑頭,也忒偏心,這青鳥孤零零的,哪比得上鴛鴦成雙成對,給本宮換一個。”說完,她便要去搶。
晏嬰忙護住盤子,連連求饒:“娘娘,這兩塊,是留給子彥公子和風國幽蘭公主的。”
吳妃忙攔住史妃,道:“姐姐,咱們長輩,可不能搶晚輩的彩頭。不然,雲妃姐姐該生氣了。”
九辰這才發現,圓案上,還空著兩個座位。一個念頭閃過,他霍得站了起來。
眾人被他這行為嚇了一跳,抬眼一看,不遠處,子彥正和幽蘭攜手走了過來。
九辰呆呆得看著那一襲白衣,僵立在原地,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夢裡。幽蘭觸到九辰目光的那一剎那,觸電般將手從子彥手中抽了出來。
子彥略略一怔,便從容的和她並肩進了水榭。
待他們與眾人見過禮,九辰依舊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右手,幾乎要將一角桌案捏碎。
子彥迎著那黑衣少年明亮如星的眼睛,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笑,竟是忽然撩袍跪落:“子彥,見過世子殿下。”
這是家宴,本不必行這君臣大禮,子彥卻先後對巫王和九辰行了。
九辰低下頭,徹底呆了。
跪在地上的白衣公子,卻依舊目光衝靜,含笑望著他,正是多年來他記憶裡的模樣。溫柔、寵溺、會聽他沒完沒了的說話、會輕聲安慰他。
九辰眼睛裡漸漸浮起一層霧氣。
巫後和雲妃等人皆是不明意味的看著,各懷心思。文時候突然閉了嘴巴,巫王也沒有興致再聽下去。
又呆呆得站了會兒,九辰忽然一腳踹開矮凳,撩袍跪在子彥對面,鄭重一拜:“今日是家宴,按規矩,應該子沂先給兄長行禮。”
子彥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用僅他們能聽見的聲音,道:“殿下不可胡鬧。”
九辰權當沒聽見,抿起嘴角,直接將他拉了起來。
巫王這才清了清嗓子,淡淡吩咐:“都坐下。”
這一場家宴,九辰吃的心不在焉,幽蘭吃的味同嚼蠟,唯獨子彥,樣樣都沾,倒似津津有味。
自從得知子彥被放出了西苑,九辰覺得自己的傷好得飛快。晏嬰因為對他瞞著這訊息,被他狠狠冷落了好多天。
他也不再急著回世子府,每日天一亮,就要奔到芷蕪苑去找子彥。怎奈,每次見面,子彥都要對他行大禮,只差三叩九跪相迎,且無論他說什麼,子彥都是含笑聽完,就說一句“殿下該回去了”,半句多餘的話都不肯跟他講,這令九辰煩悶不已、備受打擊。到後來,子彥擰不過他死纏爛打,乾脆躲著他,早早就離開芷蕪苑,九辰常常是遍尋王宮,都找不到子彥蹤影。
直到有一次,九辰抱著守株待兔的決心,在芷蕪苑外,一直站到深夜,終於等到了子彥歸來。
他從暗處走出來,擋住子彥去路,高聲質問:“你為什麼要躲著我?哪有你這樣當兄長的?”
子彥看著他,甚是無奈道:“殿下――”
話剛出口,便被對面的少年霸道的打斷。
“我不是什麼殿下,我是阿辰,以前,你都這麼叫我的。”多日來,他一口一個“殿下”,冷漠而疏離,讓九辰十分氣憤。
子彥神色清淡,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殿下說笑了,尊卑有序,君臣有別,子彥尚是戴罪之身,怎敢僭越。”然後,他深深的看著對面少年,低聲笑道:“不怕殿下笑話,在牢裡呆久了,我有些怕了,膽子也小了……殿下不曾在裡面呆過,自然不明白其中苦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