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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下都開始竄著疼,氣都有些喘不勻了。”
巫王臉沉得似要滴出水來,負手於帳前踱了兩步,忍不住轉身,神色緊張不安的問正跪地診脈的景衡:“怎麼樣?湘妃可有大礙?”
景衡忙垂首答道:“娘娘脈象紊亂,忽虛忽實,忽弦忽洪,只怕,是風邪入體之兆。”
巫王皺眉,又命其餘幾名資質較深的醫官上前診脈,所診結果皆是風邪入體、原因難辨。醫官們聚在一起商量了半晌對策,最後,都表示必須做進一步觀察,才可確認發病緣由、辯證開方。
巫王最看不慣這些推諉之辭,便將目光投向景衡,景衡認命般嘆了口氣,慚愧點頭。
連景衡都束手無策,必是真遇到怪症了。
巫王神色頓時鬱郁起來,煩躁的掃視一圈,正待發火,湘妃忽然掙扎起身,掀起紗帳一角,露出慘白玉容,冷聲道:“王上不必費心了。這是臣妾從孃胎裡帶的病根,本就藥石無靈。”
“幼時,臣妾外出玩耍,不慎發病,幸被一遊方僧人所救。那僧人說,臣妾天生福薄,命犯火厄,須日日進露水於觀音佛像前,方可保住壽數。歸家後,臣妾依言而行,果然沒再犯過病。可是,入宮以來,臣妾便荒廢了此事,再無去佛前進過一滴露水,這一遭犯病,只怕,是觀音大士降罪來了。”說罷,她便攥緊紗帳,劇烈的咳了起來。
巫王踢開兩名宮人,猛地掀帳,心疼不已的湘妃攬在懷裡,滿目愧疚:“都是孤考慮不周,害你如此。孤立刻命人去採集露水,供於觀音像前。”
湘妃卻搖首,玉容之上,透著看透生死的通達:“且不論,此事,須臣妾親為,他人斷不可代勞。那觀音像,須是金身才行,鑄成至少要半月。宮裡尚儉,最忌浪費金銀,哪裡有現成的金身觀音呢?”
說到此處,她慘然一笑:“臣妾福薄,只怕,這一世無緣相伴王上了。”
“不許胡說。”巫王更緊的攬住懷中女子,嘆道:“孤知你素來剛烈,可世間事,不試試,怎能輕言放棄。這宮裡雖沒有現成的金身觀音,可不代表別的地方沒有。”
湘妃眸間終於綻出一縷光彩:“何處?”
“南山寺。先王曾鑄觀音金身於大雄寶殿。”
巫王若有所思,緩緩道。
湘妃驚得咳了起來,道:“聽說,南山寺乃國寺,專鎮四方妖邪鬼魅。臣妾出身卑賤,以蒲柳之軀侍君,已被垢為禍水,豈有資格入國寺祭拜?”
攬著她的寬厚手掌立刻緊了一緊,湘妃仰起頭,只見那向來俊朗沉穩、喜怒不形於色的君王竟輕勾起唇角,刀鋒劍刻的眉峰暈著一團柔和,道:“上天垂憐,讓孤得遇佳人,便是娥皇女英,又如何與之相比?別說區區南山寺,就是雲宮天闕,孤也陪你去闖。”
“謝王上。”
湘妃緊捂著心口,黛眉顰起,偎入巫王懷中,頰上泛起一抹淡柔模糊的笑。
酒盡,已近子時,寒月懸於中天,流徹而下,照得整個蘭臺如積水般空明。
子彥輕整雪衣,眉如淺墨,靜立在日晷之旁,目視沉沉夜空,似有所觸。
南山寺夜半鐘聲遙遙傳來,沉重悠遠,迴盪在天地之間,打斷了他翻飛的思緒。
子彥輕閉雙目,扣了扣袖中玉簫,一道黑影立刻從暗處現身,伏地聽命。
“世子有傷,你暗中跟隨保護,不得有任何差池。”
“是,閣主。”
離開蘭臺,子彥一路緩行,繞至芷蕪苑後門時,才突然停步,垂眉淡淡道:“閣下既不肯離去,何不現身一見?”
一道青影,輕如飛羽般落下,袖中劍氣凜然。
數名影子,立刻將他團團圍住,正待動手,子彥卻素袖一揮,淺聲吩咐:“都退下。”
他聲音清潤溫緩,卻自有不容違逆的力量,影子們皆恭敬領命,一瞬消失。
離恨天微有動容,隔著昏黃宮燈,細細打量起子彥眉目。
子彥不驚不動,任他看遍,才禮貌一笑,問:“閣下一路相隨,卻並無惡意,不知,是哪一路客人,有何賜教?”
離恨天恍若未聞,自顧嘆道:“你不似你的母親,更似巫啟。”
“是麼?”
子彥抬目,隔牆望著芷蕪苑內那一縷明亮,許久,道:“聽閣下口音,並不似楚人。”
離恨天傲然負袖,略有不屑:“我只是你母親的故人,與楚人何關?”
子彥輕笑,眸底純淨溫善:“青衣落拓,一劍驚虹。若在下所料不差,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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