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3/4 頁)
裝束,讓她憶起了幼時那個驕傲不失美麗、會牽著她的手賞花點茶的母后,而不是現在這個整日疾言厲色、總拿那些冷冰冰的宮規來束縛她的母后。
不知從何時起,母后變了呢。
一時情動傷感,小公主仰首問:“母后是不是不要茵茵了?”
看著女兒眸中閃爍的晶瑩淚光,巫後目中亦浮起水色:“你是母后身上掉下的肉,你痛,母后也痛,你笑,母后也笑。你是母后的命根子,母后怎會不要你?”
巫茵茵頓時淚流滿面。
巫後輕輕掀開帳子,伸手拉過含山公主一截手臂,握在掌中撫著,鳳目銜愁:“可如今,你怎能忍心,生生將母后逼上絕路?”
巫茵茵連連搖頭,泣不成聲:“兒臣只想和阿祜在一起,兒臣沒想逼母后。”
巫後抬目,幽幽看著帳頂,面上浮起一抹慘然:“你父王厭棄母后已久,只是礙於風國的面子,和母后這麼多年在後宮苦苦撐起的威勢,才不敢擅言廢后之事。你的王兄,雖居世子之位,卻並不能得你父王的喜愛,動輒得咎,開府之後,更是被你父王搬出的一條國法,隔絕一切朝臣往來,稍有差池,便是廢黜之危。如今,你一把火燒起來,倒是遂了你父王多年心願,他正好可以拿這個由頭,藉機剷除我們母子三人。想來,倒也落得乾乾淨淨,來去無牽掛。”
巫後重新把視線落回帳中,她伸出另一隻手,輕撫著巫茵茵的臉頰,無限憐柔的問:“茵茵,得此結果,你高興麼?”
巫茵茵哭的更厲害,愈加用力的搖頭。這些事,每一字,每一句,她都知道,可她就是不願承認。她更不願承認,愛上東方祜,真的會威脅到母后和王兄的地位,甚至是賭上他們一生的榮辱和命數。他們,本是她在這世間最親近的人。
巫後繼續溫柔的問:“子沂既然知道此事,他難道沒有告訴你,你若選了東方祜,便是同時得罪風楚兩國,巫國顏面掃地、威信全無,別說母后自身難保,就算母后依舊是巫國的王后,也無法護你們周全。這是一條死路,母后不能眼睜睜的看你走下去。”
巫茵茵哽咽著道:“王兄說,只要阿祜真心待我,他會幫我們的。”
“真心?”巫後目中泛起一絲恨意,轉瞬即逝。
“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懂什麼真心!”她揚眉,不屑的斥道。
巫茵茵默默垂下頭,不敢再言。
巫後心一點點沉下去,她收回貼在巫茵茵臉上的手,起身,親自從那兩名侍婢手中拿起燭臺和香囊,逼至巫茵茵面前,道:“燒了這隻香囊,就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此時,巫後面上已恢復了慣有的清冷與漠然,彷彿方才的溫存細語皆是雲煙。巫茵茵悚然欲退,待貼上冰冷的牆角,才發現退無可退,情急之下,竟是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橫於雪白的頸間。
巫後大驚,險些扔掉手中燭臺,大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巫茵茵霍然起身,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決絕道:“母后,你若再逼,茵茵便死在這帳中。”
說罷,她手上用力,那薄刃立刻在頸間劃出一抹血色。
巫後嚇得失色,她踉蹌退出紗帳,手中燭臺香囊滾落一地。兩名婢女欲要相扶,卻被她喝退出殿。
她捂著心口,鳳目泛血,扶案默立好久,才勉力平復下來,滿是沉痛的凝望著帳中綽約少女身影,咬牙道:“好!好!東方祜若真能證明他的真心,母后便給他一個向死而生的機會。”
含山公主握著匕首的手顫了顫,猶難相信的問:“母后此話當真?”
巫後深深閉目,從身上撕下一角素衣,扔進帳內,冷冷道:“用你的血,給他寫一封血書,讓他親自到章臺宮,向我證明他的真心。”
含山公主警惕的盯著那片白衣,咬唇道:“他被羈押的威虎軍,根本無法出來。”
巫後鳳眼微挑,泛起一絲冷笑:“你只管寫,傳信之人,接應之人,我自有安排。”
次日,巫王宮外,鳴冤鼓響。
鳴冤鼓乃第一代巫王所設,百姓有冤情者,皆可擊鼓鳴冤,於君前辯解。
為保證所奏冤情的真實可信,擊鳴冤鼓者,須先受百杖,滾三丈釘板,才可擊鼓、進入宮門。
很多人尚未擊鼓,便死於杖下,就是有咬牙挨下杖子的,也很難滾過釘板。因而,自鳴冤鼓設定以來,只有三人走進了宮門,其中一人,未及入殿面君,便氣絕身亡。自從,更鮮少擊鼓鳴冤者。
晨曦初起,朝陽在宮門外灑下赤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