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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新兵露出鄙夷之色,皆是鬨然大笑起來。
延陵直接朝延山屁股上踹了一腳,惱怒道:“丟死人了,閉嘴!”
延山嘿嘿一笑:“好久沒殺豬了,俺真有點想吃肉了。”
巫子玉越聽越不對勁兒,剛要張嘴說點什麼,幽蘭忽然低聲道:“雲霸來了。”
眾人忙端起碗專心吃飯,免得引起雲霸注意。
雲霸拎著條馬鞭,和幾名親隨趾高氣揚的走過來,揮鞭便打落了好幾名新兵手裡的飯碗。
那些新兵皆是敢怒而不敢言,延山見狀,忙悄悄把炊餅藏到了懷裡。
雲霸何等眼神,冷笑一聲,一鞭子抽到延山胸口,喝道:“拿出來!”
延山胸口衣服碎裂開,手卻緊緊的護著懷裡的炊餅,不肯鬆開。
雲霸眉毛一豎,又要揮鞭打人,幽蘭眼疾手快的從延山懷裡掏出炊餅,扔到一旁。
延山紅著眼睛,死死盯著那塊滾在泥土裡的炊餅。
雲霸這才收了鞭,逡巡一圈,挑眉道:“武烈將軍丟了帥印,命本將全營盤查,找出偷盜之人。所有人,立刻回營待查,無令,不得外出!”
事發突然,眾人被折騰了一日,皆是又累又餓,也不敢當著雲霸抱怨,只能悻悻結伴回營。
因為挨罰的事,九辰、巫子玉和青嵐、延山兄弟分到了一營。此刻,青嵐不在,便只有他們四個人。
延陵依舊萬事不關己的翹腿躺在自己的草鋪上,延山肚子餓得咕咕叫,不斷在地方畫圈。
巫子玉湊過去,問:“你畫的什麼呀?”
延山嚥了口口水,道:“俺在畫炊餅。”
巫子玉被逗樂,掠起一截箭袖,道:“你畫的太醜了,像壓扁的石頭,我給你畫。”
說罷,他當真撈起一根細棍,在地上畫起餅來。
延山一個勁兒的拍手叫好:“像!真像!要是能一口吞下去多好。”
九辰則坐在角落裡,就著油燈,給右手換傷藥。
舉了六個時辰鐵錘,他右手纏的厚厚數層布條已經被血浸透,並極深的嵌入了肉裡。
九辰銜住一把匕首,一點點把布條纏開,額上和臉頰上,佈滿細密的汗珠。
然後,他從懷中摸出一個細淨的瓷瓶,隔著微弱的燈光,反覆把玩,也不知在想什麼。
延陵餘光飄過去,見九辰右手已經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他自己卻也只是盯著那瓶子發呆,並不用藥,也不知觸動了什麼心事,索性翻了個身不再看他。
幽蘭悄悄掀帳進來,摸到九辰身邊,伸手就奪過去那隻瓷瓶,拔開塞子聞了聞,大吃一驚:“這是用紅、黃、白、紫、綠五色萱草根莖做成的上等傷藥,綠萱和白萱只有漢水附近才有。漢水早已寸草不生,沒想到,五色萱還能重現世間。”
九辰拿過瓶子看了看,又聞了聞,並無察覺出異樣,不由皺起眉毛。
幽蘭看出他疑惑,道:“昔年,機緣巧合,我曾見過一株綠萱,那縷幽香,聞之難忘。”說完,她試探著問:“不知……此藥是誰配製出來的?”
九辰繼續把玩著瓷瓶,低頭沉思起來,沒說話。
“五色萱比尋常傷藥見效要快得多,又無反噬作用,配藥之人,定也是不忍看你再受掌傷折磨。”
九辰手一頓,默了默,直接把那瓷瓶往地上一擱,偏過頭,盯著別處發呆。
冷汗,匯聚成線,順著他的額角流下,冰涼無溫。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托起他垂在身側的右手,小心吹氣。九辰猛地回神,轉頭,見幽蘭正把傷藥一點點撒到他掌心,均勻鋪開。
他下意識的想抽回手,卻被另一隻手按下去,九辰抬眸,幽蘭正目光堅執的與他對視,便破天荒的沒有再堅持。
幽蘭並沒有急著替他包紮,等這層藥粉被鮮血浸透,她又小心的撒上第二層藥末,才撕下一片乾淨的裡衣,慢慢把那隻血肉模糊的手用布條纏起來。
九辰感覺整隻右手都像被人按在油鍋裡煎滾一般,面上,又滲出許多冷汗。
他一雙黑眸,灼灼盯著幽蘭,忽問:“你來這裡,究竟有何目的?”
幽蘭不急不緩的把布條打了個結,道:“我說了你又不信,何必多此一問。”
“你不說,如何斷定我不信?”
“逃婚,你信麼?”
九辰立刻擰眉,有些惱怒的瞪著幽蘭,顯然不滿於她如此無賴的態度。
幽蘭攤手,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