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第2/4 頁)
巫王驀地抬起手,有些疲累的道了聲:「罷了」,竟是轉身慢慢往回走了。
將士們望著暗夜裡――那道踽踽獨行的背影,皆面面相覷,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王帳外,一身金衣的王使正焦慮不安的左右徘徊,遙遙望見巫王身影,他疾步走過去,也顧不得施禮,便惶然道:“王上怎可避開影子、獨自出行,若有閃失,臣萬死難辭其咎!”
巫王恍若未聞,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遠方某處,怔怔然問:“參商,他,還能……活著回來麼?”
“孤從未料想過……這樣的……結果。”
王使掩住目中沉痛,垂袖道:“王上安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巫王微微闔目,嘆道:“剛剛那一瞬,孤竟忽然覺得累了。果然,是心軟了麼?”
王使帳內,子彥身披斗篷,背對著燭火,靜默而立。
他身後的空地上,跪著一個文士模樣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瑟瑟發抖的望著眼前這個神秘的斗篷人。
子彥摩挲著袖中玉簫,低聲一笑,道:“聽王使說,先生是威虎軍中字寫得最好的。”
中年男子悄悄抹了把汗,惶恐道:“大人過譽了,屬下不敢當。”
子彥略一勾唇:“王使還告訴本閣,先生所摹九州三聖的字帖,可以假亂真,在南市賣得千金之價。”
本閣――難道是,暗血閣?!
男子登時變色,嚇得連連磕頭道:“閣主饒命!屬下、屬下只是閒來無事,拿前人遺作練練筆而已!斷不敢魚目混珠、對三聖不敬!”
“不知,先生能把王上的筆跡模仿到幾分?”
子彥側眸,緩緩吐出一句話。
本在磕頭求饒的中年男子動作猛然停住,他驚恐萬分的抬起頭,直勾勾的瞪著那襲黑色斗篷,喉結滾了滾,已然嚇得說不出話。
子彥這才不緊不慢的轉過身,托起男子的下巴,眸光流轉不定:“聽說,前段時間,有人模仿列英將軍的的筆跡,給武烈將軍雲棠寫了一封信,意圖套得有關紫衫龍木的資訊。雲棠雖死無對證,可那封信還在。”
中年男子臉色霎時慘白,呼吸,也一點點粗重起來。
子彥雙眸含笑,道:“我看過先生的字,委婉含蓄,用墨清淡,尤喜在最後一筆用力,倒是頗有南淮之風。難道,先生是淮國人?”
男子雙掌劇烈得顫抖起來,把頭搖得似撥浪鼓一般,目中急得泛起水色。
“若我將此事告訴列英大將軍,不論那封信是不是出自先生之手,先生,只怕都難逃一劫――”
說到此處,子彥話鋒一轉,露出一抹乾淨笑意:“不過,先生若肯替本閣做一件事,此事,倒是能另當別論。”
男子目露期待,連連點頭,發出嗚嗚呀呀的聲音。
子彥鬆開手,目中光芒斂起,斜睨著他,唇角凝結起一點冷笑:“那麼――就去王上面前揭發本閣!”
暗河內,幽蘭揹著昏迷的九辰,正沿著逆流,艱難的尋找出口。
冰冷刺骨的水,幾乎沒過了她的膝蓋,洶湧的急流,將他們從頭到腳沖刷了無數遍。幽蘭身上的最後一支火折已經燒盡了,她只能按照九辰說的方法,憑水聲和水流方向摸索前進。
身體已經冰冷麻木的沒有知覺,這個以雙刀開路、執著前行的少女,已經不記得自己滑倒多少次、被突然冒出的石筍絆倒多少次,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執拗的從水底爬起來,重新背好那個重傷的少年,逆流而上。她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一個信念――「活著出去」
九辰時昏時醒,當幽蘭又一次摔倒在急流中時,他抬起僵硬的手臂,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擋住那隻伸來的手,極輕的翕動著嘴唇,想要發出聲音。
然而,那些破碎的音節,還沒發出,就很快被湍急的水聲吞沒。
幽蘭不說話,咬緊貝齒,將彎刀往石壁上一嵌,用力將水裡的少年撈出來,重新背好。
九辰肺腑震盪,喉頭立刻湧出血來,接著,低聲咳了起來。
幽蘭隱約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頸間流過,有些不安的問:“你,還好麼?”
九辰偏過頭,又無聲的吐出一口血,模模糊糊聽到這句話,竟是輕聲笑了。
幽蘭惱道:“我擔心的要死,你笑什麼?”
九辰嘴角的弧度,愈發明顯,他一邊拼力嚥下喉頭湧出的血,一邊自嘲般、虛弱無力的道:“只是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一人……如此記掛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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