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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後半句,等於直接給巫王心口捅了把刀子。
巫王臉色青了青,陡然捏緊拳頭,忍了半晌,沉聲道:“你且挑著,孤去外面透透氣。”
宋席見巫王走遠了,忽然噗通跪倒在地,對著那少年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奴才見過殿下。”
他又把一旁正給馬喂水的兒子叫過來,拉著他一起跪倒,給九辰磕頭,口中說道:“殿下是你的救命恩人,日後,你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殿下恩德。”
當年,宋席的兒子宋喜在刷馬時,不小心弄傷了巫王鍾愛的一匹好馬。內侍監的人發現後,立刻派人將宋喜綁了起來,要將他活活抽死。宋席走投無路,正巧碰到這位小殿下偷偷溜進馬場來看那匹叫「阿星」的馬,便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求他救救自己的兒子。
沒想到,這位小殿下還真是個熱心腸、說話算數的人,當天夜裡,就把奄奄一息的宋喜救了回來。宋喜那時才十幾歲,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氣,高燒不退,十分兇險。後來,也是這位小殿下從杏林館拿了藥過來,宋喜才活了過來。這位小殿下行了這番善舉,條件卻只有一個,讓宋席好好照顧那匹叫“阿星”的白馬。
宋席一直想不明白,那匹白馬明明是文時侯的馬,這位小殿下為何那麼熱心腸。而且文時侯似乎很不喜歡那匹馬,不僅時常拿鞭子抽它,還特意囑咐宋席要在不餓死的情況下,儘量餓著它。因為這位小殿下的吩咐,宋席便不再餓著那馬,可惜,那馬病得太久,終究還是死掉了。
不過,兒子宋喜的命,卻真真切切是這位小殿下撿回來的,否則,他們老宋家早就斷了根兒。因為這事兒,宋席對九辰的恩德,一直銘記在心。
九辰扶起他們父子,對宋席道:“我記得,老伯跟詔獄的守衛很熟。”
宋席在宮中待了幾十年,一聽這話,便明白了九辰的意思,神色卻很是謹慎,道:“殿下有事,只管吩咐。只是,自從昨日南相一家被關進去後,詔獄守衛很森嚴,為的就是防止有人和犯人私通訊息串供。”
說著,宋席看著那少年蒼白的側顏,有些擔憂的道:“殿下要做的事,該不會真和這南府有關吧?”
九辰望著隔開馬場和詔獄的那堵高牆,輕笑道:“老伯多慮了,這等引火燒身之事,我怎麼會做?”
“老伯可知,這詔獄裡,關著一個夜照國的國師,叫江淹。”
這事兒,宋席倒是知道:“奴才聽說,那國師是個騙子,打著夜照國的名號,幹了不少壞事。對了,那騙子不是殿下抓起來的嗎?”
九辰點頭:“他到軍中和我談過一筆生意,結果用劣馬冒充好馬,騙走我不少錢財。我本打算這兩日將他押回軍中,細細審問,可南府謀逆的案子一出,只怕是不可能輕易將人提出去了。”
宋席也覺得犯難:“那奴才能為殿下做什麼?”
九辰道:“這人雖是個騙子,但醫術卻很高明。之前,夜照公主得了怪病,全靠這位國師妙手回春。這兩日,夜照公主身子又有些不舒服,就想託我向這位國師討張藥方。”
說著,他從腰間抽出一張紙條,道:“這上面寫的是公主的症狀,還望老伯想辦法交給那國師。”
宋席小心的收起來,道:“殿下放心,老奴定會小心行事。”
九辰對他躬身為禮:“如今,北苑乃是非之地。今日是我第一次過來,恐怕也是最後一次。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個字,老伯都要記下來。”
馬場外,巫王坐在車輦裡,微闔雙目,權當養神。
見九辰最終還是牽了那匹銀白色的汗血馬出來,巫王眯起眼睛,輕哼了一聲,便吩咐:“回垂文殿。”
自從數日前,吳妃在重華殿晚宴上受到驚嚇後,便一病不起,迅速的消瘦下去。下完雪,她又染上了嚴重的咳疾,一到夜裡,總要咳出一口血,才能緩過氣。
當日殿中刀光劍影,吳妃性情柔弱,被嚇成這樣倒也無可厚非。最令人費解的,倒是巫王的態度。吳妃病後,除了雲妃來探望了幾次,巫王一次也沒有到飛鸞宮探望過,也從沒遣人來問過一句,反而日日到棲霞宮和湘妃狎樂。
原本夜夜笙歌的飛鸞宮,一下子冷清了下來。連宮人們都忍不住感嘆,這深宮中的女人,一旦失去君王的寵愛,這一輩子,算是走到頭兒了。
大多數時間,吳妃都是整個人縮在錦被之中,青絲不梳,粉黛不施,呆呆滯滯的,一坐就是一整天。
因而,聽到貼身侍女雪雁來稟報:“世子來探望娘娘”的時候,吳妃呆愣了好久,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