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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垂文殿,晏嬰如實將此事稟告巫王。
巫王嗯了聲,沒好氣的道:“她總算還明白自己的身份——”
最後一個字音未落,巫王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騰地從案後站起,驚怒至極,咬牙道:“不好!這個瘋女子,定然是——”
他沒說出後面的話,便一把摔掉手中硃筆,疾步往殿外而去。晏嬰心思縝密,也猜出個幾分,臉色一變,也忙跟了上去。
不料,巫王剛走出垂文殿的殿門,一個宮中守衛便慌慌張張的奔至殿前稟報:“王上,大事不妙!風國幽蘭公主劫持了子彥公子,往宮門方向去了!”
“獨孤信呢?!”
“獨孤統領已帶人去追趕,特命屬下來給王上報信!”
終是晚了一步!
巫王怒極,卻又無處可發,只沉聲道:“立刻召集宮中禁衛和鐵衛,絕不能讓她跑了,更不能讓她傷了子彥。”
“屬下遵命!”
幽蘭一路用彎刀橫在子彥頸前,緩緩向宮門方向靠近。在幽蘭強硬要求下,獨孤信撤去弓箭手,帶人在三丈之外呈合圍之狀,跟著往宮門處靠近。
眼看就要到了西側門,一路追過來的雲妃嚇得手足發軟,懇求道:“公主想要什麼,本宮都如你所願,萬望公主念在往日情分上,莫傷了彥兒性命。”
幽蘭冷冷逼視著眾人,直截了當道:“讓巫啟來見我!”
“孤在這裡!”
巫王鐵青著臉,分開眾人,大步走出來。他本是積了一腔暴怒而來,可一見子彥雙目緊閉,病容慘白,卻被那少女硬生生拖進雪地裡,只怕隨時都可能出事,一顆心揪得死死的,也顧不上質問追究,只餘緊張:“只要放了彥兒,孤什麼都答應你!”
“三件事。第一,祭殿之事,我可以作證,殺死太祝令的絕非世子殿下。太祝令是被人用普通匕首,從後面刺穿了脖頸,絕非從喉結刺入。那道傷口,只怕是被人做了手腳。巫國有的是高明的驗屍官,仔細檢視,必能發現端倪。幽蘭相信,王上乃是九州內赫赫有名的明君,定然不會冤枉無辜之人。”
“第二,幽蘭雖為女子,卻有幸受父王倚重,掌管風國兵事。嘉佑長公主乃是我姑母,世子殿下乃是我表兄,我們風國兒女最重血脈親情,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人栽贓陷害。若姑母和表兄在巫國有任何差池,風國絕不會坐視不管。”
“第三,殿下失血過多,高燒不止,根本不宜長期待在詔獄,望王上能妥善安排。”
她毫無畏懼的站在刀兵之間,清眸如冰,聲如碎玉,字字擲地,語罷,揚眉掃視一圈,高聲道:“今日,我風幽蘭若有半句虛言,人神共憤,天誅地滅!還望諸位做個見證!”
連獨孤信都沒料到這幽麗動人的素女少女竟有如此氣魄,不由一震。巫王捏緊拳頭,強忍著滔天怒火,咬牙道:“好,孤都答應你!”
他巫啟這一生,最恨被人威脅,沒想到竟會栽在一個小丫頭手裡!
幽蘭揚眉笑道:“君無戲言,還望王上能信守承諾。”
她繼續挾持著子彥走到西側門外,待避開守門將士,才猛地將子彥推了回去。巫王大步掠出,穩穩接住子彥,正要命鐵衛們拿人,道上突然躥出一匹快馬,眼前白影一閃,幽蘭已攜刀躍上馬身,飛馳而去。那馬奔跑起來,如風馳電掣,眨眼便消失在朱雀大道盡頭。
“幽姐姐,我們去哪裡?”
朱雀大道外,阿鸞勒住馬兒,嬌俏的問道。
幽蘭氣力不支,靠在她背上,道:“不要停。撿最近的城門出去,咱們迴風國!”
“好!姐姐抓穩了!”
阿鸞歡快的應了聲,便揚鞭策馬,朝城門方向飛奔而去。
詔獄裡不辨日夜。幽深的甬道上,徐暮特意支開守衛,領著兩個身披黑袍的不速之客朝甬道盡頭走去。
陰冷的鐵牢內,九辰依舊躺在稻草上昏迷不醒。
其中一名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俊秀的面容和一雙狡黠的眼睛,饒有興致的盯著牢內的少年,朝徐暮道:“勞煩徐將軍找兩個靠譜的獄卒過來,將世子帶到審訊室去。”
徐暮一驚,面露難色:“王上吩咐過,任何人不得——”
“本侯帶著王后鳳令,替王后問世子幾句私話,難道也需要去請示王上麼?”
一身紫袍的文時侯冷聲打斷徐暮,特意從袖間滑出那塊淡青色的令牌,挑眉問道。
徐暮無言以對,只能硬著頭皮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