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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修邊幅毫無形象的模樣,輕嗤一聲,也隨意找了個地方落坐,即使體質再特殊,他畢竟不是真的不會痛不會累,殺了半天的鋒鷲,到現在已經是苦撐。
不知為何,從夜總覺得她彈劍奏樂時有一種高不可攀的距離感。
那時高貴的氣度儀態,和眼下這個隨意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小白臉,虛的倒是挺快。”
長孫儀笑了笑,沒有理會從夜的諷刺,從夜心裡大概在想什麼,她也知道。
心之憂矣,我歌且謠。
一個人的時候,唯有樂聲能使人平靜。
在很多年前,那漫長的、東躲西藏的歲月裡,她揹著琴匣,只有在深夜,在望不見盡頭的江流中,在船頭感受著四面八方寒徹入骨的風,彈琴奏樂。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
只有那個時候,長孫儀才能感受到昔日慈愛的母親、擁戴著她的百姓和繁華太平的故國江山依然還在身邊,她不是流亡的可憐人,而是有國有家的太子殿下。
而在平常,多狼狽的苦困她都嘗過,形象早就被拋在腦後,哪能像往日一樣維持著優雅儀態呢?
沒有人知道,一個國破家亡的凡人,是如何千難萬險、艱苦跋涉找到傳說中開劍府的材料,登上崑山的天梯,成為耀眼奪目的崑山雙玉之一。
有人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與她而言,是天塹鴻溝——不過那又如何?
她到底是越過了。
如今就算再跌下來,她依舊能重新爬上去。
兩人恢復了些力氣,從夜瞥一眼扔在昏厥中的蘇小樓兄妹兩人,面無表情道:“他們怎麼還不醒?”
長孫儀打了個哈欠:“神魂受損,不吃丹藥靠他們自己痊癒,沒那麼快醒過來。”
又不是誰都像從夜一樣那麼變態,受到鋒鷲兩種攻擊還跟沒事人一樣。
從夜哼了一聲:“現在的小輩,真是毫無上進心。”
長孫儀打量了一下從夜的模樣:“……”
還說別人是小輩,你和這蘇小樓差不多修為——估計也是差不多年紀,長孫儀心中好笑,搖搖頭,感慨這孩子倒喜歡裝老成,像蘇小樓兄妹這樣天真的性子才算正常嘛。
昔日的太子殿下恐怕忘記了,當年她比這些人還小時,就開始理政了。只是因為修仙之人的年歲長,從夜蘇小樓這樣的才算是小輩。
長孫儀當了一百多年的劍修,對年齡大小的判斷倒是全靠近修真界的觀點了。
從夜皺了一會兒眉,又道:“恐怕待會兒還有更多的兇險,你若是有丹藥——”
長孫儀不客氣地打斷:“窮,沒有。”
正打算說“餵給他們兩顆好趕路”的從夜嘴角一抽,不可思議地望了過去。
虧他看著這小白臉金尊玉貴的,哪成想居然這麼摳門,不就是兩顆丹藥嗎?
長孫儀笑盈盈道:“你也說小輩缺少磨鍊嘛,當然最好靠他們自己克服啦,對了,丹藥我是真沒有,把你那眼神收起來,沒見過窮鬼?”
從夜:“……”還真沒見過。
長孫儀道:“看你這模樣,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呀,兩顆復靈丹值兩塊中品靈石了,咱們錢都還沒到手,就先倒貼進去了,他們若還不醒來,一人扛一個走不就行了?”
論口舌從夜還真抵不過在詭詐狡黠的長孫儀,兩人休息了半天,這兄妹兩人還沒醒,長孫儀率先就背起了蘇小語前方開路,從夜黑著臉拎著蘇小樓,跟著長孫儀走。
也許真是從夜倒黴,長孫儀開路時,倒沒有碰上什麼危險,後日半夜裡這兄妹倆也前後醒了,他們行動起來就更快了些。
剛醒過來時蘇小語還有些懵懂,發覺自己正趴在長孫儀背上,小姑娘臉紅紅道:“孫大哥,你們真厲害,鋒鷲都被你趕跑了。”
從夜:“……”
為什麼前面還有個“們”,後面就沒了?他可記得這小白臉就彈了首曲子而已,那些鬼東西不是被他幹掉的嗎?
磨了磨牙,從夜冷哼一聲,倒也沒有開口為自己正名,反而是蘇小樓小心地覷了眼他的臉色,呵斥妹妹道:“小語。”
“大哥。”蘇小語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有點區別對待,不好總待在長孫儀背上,主動要求下來,長孫儀把她放下,她便三兩步走到兄長背後,不時探頭。
在場沒有金丹以上的修為,金丹之下不能御空,他們一路也只能用走的,長孫儀雖然速度堪比金丹,但是為了不暴露,也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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