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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張底牌,就被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人藏入了執法臺。
靳寒自然想不到,她會算到這一步,縱使被逼到絕境,仍有生還之機。
可就算如此——他的第二劍也足以打亂千里遁光符的作用,若非那無端而來的一指橫加干涉,長孫儀逃得不會這麼容易!
是誰?那指劍氣竟會如此熟悉……
月懸峰頂,無聲夜風中,一陣輕微的波動,來人去亦無蹤。
靳寒百思不得其解,冷著臉吩咐:“回去,稟報掌門。”
其餘弟子詫然道:“可是靳師兄,咱們不該先告訴蘭師叔……”剩餘的話語,也消失在靳寒冰冷的眼神裡。
這邊要忙著把長孫儀逃脫的訊息報上去,而隨著五彩華光消逝,長孫儀被千里遁光符傳送到千里之外,她遙遙望了崑山劍派被雲霧遮蔽的山門一眼,喉中血氣再忍不住,噴了枝頭滿葉。
“靳寒對我很有誤解啊……”她喃喃了幾句,眼神定在崑山的方向,久久不動。
崑山是一處連綿不絕的山域,每一座山都隱在雲霧之間,看不分明,只能依稀分辨清最高的綴天峰。
綴天峰孤峰突起、壁立千仞,其餘分地、九枝、月懸、星落四峰巍然屹立,各據一方,如眾星捧月一般,牢牢守衛著中心的如一把利劍直插雲霄的綴天峰。
在過去的許多歲月裡,從綴天峰下來時,總能體會到會當凌絕頂的豪邁與執劍登峰的銳氣——
然而長孫儀此刻看去,也再也沒有昔日的好心情。
解開蘭凊微所下的禁制自然不簡單,短時間內除了以燃壽的手段來解,別無它法。
但左右都是死,她或許還該感謝蘭凊微,沒有下死手,否則她不會逃得那麼容易。
她該走了,千里遁光符只有一張,而以崑山對蓮華聖劍的重視程度,他們必然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上門來,屆時更是討不了好。
長孫儀低低咳了幾聲,等到體內混亂的靈力平復下來,正打算離開這處地方,剛沒走幾步,又頓住了。
崑山附近杳無人煙,充裕的靈氣使得這一處地方長滿了靈植,就在一片蔥鬱青碧之上,一抹孤絕的白影挺直如翠竹,背對著長孫儀。
長孫儀怔了片刻,笑了。
“無惜,你來了。”
外界相傳,世有雙玉,獨現崑山。
崑山門下雖有層出不窮的人才,然而能被賦予雙玉的美稱的,也不過最為顯耀的兩人而已。
紫衣凝塵長孫儀,白衣含翠鳳無惜。
即使在長輩看來,鳳無惜這樣的才是合格的劍修,然而長孫儀能力擺在眼前,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劍修也許可以有另外一種形態——雖說不合主流。
外人眼中,這合稱崑山雙玉的兩人關係應當是很微妙的,一是因為兩人的師尊素有舊怨,不合已久;二是這兩人年齡相當,修為亦不分仲伯,只是鳳無惜甚少出現於人前,不如長孫儀得人心。
不過她們真實關係如何,別人不清楚,長孫儀自己還是清楚的。
儘管她們兩個性格南轅北轍,卻是彼此難得的知交好友。
聽到長孫儀的聲音,來人轉身,端麗的俏臉冷若冰霜:“受傷了?”
這句話裡不辯喜怒,長孫儀卻早已習慣,她笑著擺擺手:“小傷,只是……靳寒似乎留了手。”說到這裡,她心中也不免帶上些疑慮。
依著靳寒那恨她欲死的態度,那第二劍怎麼可能如此悄無聲息?是他留手,還是有人幫忙?
鳳無惜的眉心也微不可查地一蹙。
長孫儀暫且放下心中疑慮,含笑道:“這次多虧你幫忙,否則我恐怕逃不過這一劫了。”
是的,幫忙。
藏在執法臺上的千里遁光符,是她逃離崑山最關鍵的一步。
而這一步,是鳳無惜為她鋪好的。
鳳無惜搖搖頭,打量著對面的人。長孫儀要逃出月懸峰,自然沒那麼容易,又燃壽解開禁制,眼下狼狽的很,不只面色蒼白得可怕,執法劍落在她肩上的傷更難以癒合。
不愧是劍修聞之變色的法劍,哪怕並不傷在要害,也足夠令長孫儀重傷了。
鳳無惜沒有打量太久,她眉梢一動,素手輕拍,嗡然一聲,劍光出鞘!
“你……”
長孫儀詫然之即,只見一抹紫色的劍影飄然落到手中,然緊逼而來的,卻是鳳無惜毫不容情的含翠劍影。
“拔劍!”鳳無惜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