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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剛出聲, 脖子上又是噗嗤一響,被戳了個窟窿。這下整個喉嚨漏風,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你什麼?”多恩猛地抽出匕首,朝卡姆的臉上又補了一刀, 然後抬手一揮, 將他狠狠摜在地上, 大吼道, “你為什麼還能說話?為什麼不會流血?你以為我的鼻子壞了麼?太臭了太臭了太臭了像水溝一樣!你明明早就該爛掉了為什麼還能說話!”
“……”
“你們這些傢伙都是怪物!早就應該消失的怪物!深淵的怪物本來就不該出現在這裡!你不是死了麼?早就死了啊!”
“……”
“我親自下的手!理查德看過的!你怎麼會又回來了?啊?”
伴隨著那聲低吼,短暫的死寂突然降臨。
空氣在一瞬間跌至冰點。
卡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好像戳滿了窟窿,每一處都像是有風灌過, 冷嗖嗖的。
他甚至有那麼一瞬的恍惚,覺得自己好像還在做夢。
如果不是, 他為什麼感覺不到疼呢?
如果是,那他為什麼感覺那麼冷呢?
耳邊嗡嗡作響,某些亂七八糟的聲音開始不受控制地湧入, 那些曾經被他可以壓制了的、甚至遺忘了的聲音。
——“第幾次了?第二根肋骨的位置捅進去很難嗎?你老這樣失誤我們怎麼辦?阿瓦達很貴的知道嗎?”
——“對……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等我回去的時候一定好好補償你們!”
——“這樣下去不行, 這個地方我們不認識, 帶著這個累贅遲早要出事。”
……
——“感到慶幸吧,你沒有阿瓦達,省了我們很多事。”
——“加了麻藥,正中背心,沒有痛苦的,放心吧,老兄。”
——“扔這裡得了,窮鬼。他的星界石記得帶走……哦,這裡還有個壞的,留給他在另一個世界做個念想吧。”
……
——“你確定要代替這兩個傢伙?”
——“我……我確定,他們是我的同伴……我……我欠了他們很多。”
大腦角落,某個殘存的、完好的地方開始咯吱咯吱地唱了起來,開始的時候只是細細的,低低的,彷彿壓抑了很久,但很快就越來越響,如同殘破的風箱一樣荷荷不停,帶著喀拉喀拉的聲音,像是寒風中的破旗在杆子上最後的掙扎——
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那是喉骨斷裂以後發出的笑聲。
“啊——”多恩一聲怪叫,轉身就跑。
卡姆站在原地沒動,只是笑。
為什麼這麼害怕呢?
他想。
難道他們不是同伴嗎?他明明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他們的事情啊。哪怕到現在,他都沒有傷害他們的能力呢。
'General Harrlr nomen est tibi' (以……名束縛你。)
前方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吟唱,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悶響。接著一團巨大的白色東西自影子中顯現: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隻巨大的骨馬,額上長角,看著十分眼熟。馬前是一隻穿著灰袍的豬精——在巨大的馬的襯托下顯得有些小巧,懷裡窩著一隻小小的、稍不注意就容易被忽略過去的兔子,頭上有角,背上長著一對小翅膀。
“……哈爾先生?”
“這玩意你還要嗎?”
兔子的長耳朵輕輕一抖,先是叮的一聲,一把三叉稜匕首落在了卡姆面前,接著一團黑影緊隨其後,噗地落到了卡姆面前,正是五花大綁的多恩。
“你現在的樣子有點糟糕,”兔子先生哈爾探頭,對著卡姆端詳了片刻,給出一個結論,“介意我給你提一點小小的建議嗎?”
“嗯。”
“這倆傢伙,恩……這個的靈魂已經差不多被抽乾了,還剩一點,大概只夠維持基本的需求,算是廢了;不過這個還儲存的很好,你要不要考慮抽出來修補一下自己?不會也沒事,我可以現在教你。”
雖然哈爾先生說的東西聽得不是很明白,但卡姆知道,那一定是為自己好的提議。
“抽出來以後,是不是就會變得和理查德一樣?”
“是的。”
地上的多恩瑟瑟發抖,嘴唇不斷顫抖,在小聲說些什麼。
“雖然這傢伙手法粗劣,但這種程度的傷……以後還是會對你的命匣產生影響,尤其是‘學識’那一部分,我勸你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