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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既然跟著慕容鴻南下;皇上對他們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的;他們保護效忠的只有慕容鴻;一個,從他們毫無情緒的目光裡;碧青都不覺得他們是活人。
記得大郎跟自己說過;皇族歷來就有蒙養死士的傳統;這些死士效忠的不是皇上;而是主子;即便崔九的九王府,都有幾個不被外人所知的死士;更何況,被赫連一族寄予厚望的慕容鴻了。
碧青進了船艙;就見小桌上放著一碗熱騰騰的藥;聞到這股子味兒,都讓她忍不住作嘔;可碧青必須得喝;這是回奶的藥。
說起來也奇怪;在家的時候,自己的奶水都不夠兒子吃的;這出來倒多了起來;本來碧青還想著幾天不喂,自己就回去了;後來發現奶水越發豐沛了起來;也開始脹痛。
三天前,船靠岸了一會兒;找了個郎中來;開了幾幅回奶藥;吃了兩天;奶水差不多沒了;估摸今天這碗藥灌下去;奶水就徹底回去了。
碧青不想回也不行;即便想跑,短時間內也沒戲;日夜都在船上;除非她會飛;不然,只有跳河一條道;再說,她一個單身婦女;人身地不熟的;就算跑,能往哪兒跑;倒不如跟著慕容鴻到了南境再說。
從已經解出的十道題所拼成的圖來看;正是南境的山;具體是什麼山,碧青不知道;這些是慕容鴻告訴自己的。
之前,碧青一直覺得慕容鴻是個外表親和,實則陰險狡詐之人;可接觸了十天之後;不得不說;他給自己一種曲高和寡的感覺;跟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而且,是個頗有生活情趣的男人。
即使處境如此艱難;也沒顯出半分急躁;總是那麼悠然的;有時撫琴;有時品茗;有時會跟自己論史;當然,更多的時候是跟自己探討算學。
慕容鴻是個很難讓人去討厭的人;即使自己是他的階下囚也一樣;跟這樣的他在一起;碧青真不覺得多難過。
碧青有時會想起去當年去北胡跟慕容湛相處的那些日子;即使慕容湛格外照顧;自己仍然覺得跟慕容湛在一起無趣至極。
太子殿下是個無趣之極的人;作為大齊的百姓,有這樣嚴於律己的儲君;是幸運;而對東宮那些女人來說;攤上慕容湛這樣的丈夫就是酷刑了。碧青又想起崔九;跟慕容湛跟慕容鴻又不一樣;哥仨兒雖然是一個爹;性子卻天差地遠。
想遠了;圖中標識的是南境;也就是說,慕容鴻此行的目的就是南境;大郎如今正在南境邊兒上;等到了地方;自己再找機會逃出去;這才是可行的逃跑計劃;現在自己可以讓慕容鴻放鬆警惕;或者也可以試試說服他。
碧青覺得並不太難,跟慕容鴻相處;有時她都會忘了自己是被他綁架來的;兩人的關係有些像半道巧遇結伴而行的驢友。
碧青端起藥碗先用嘴唇碰了碰;感覺不燙了;一仰脖灌了下去;豪氣干雲;彷彿一飲而盡的是香醇的美酒。
慕容鴻忍不住輕笑出聲:“不苦嗎?”
碧青灌了口茶漱口;等待嘴裡的苦味衝散了些;才開口:“苦才這麼喝;這就好比處死;一刀來個痛快,總比凌遲強的多。”
慕容鴻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認真的想了想道:“有道理。”說著,把他解了一半的題推過來:“你瞧瞧,這一步我無論如何也解不開。”
碧青看了看,從旁邊抽了一張白紙鋪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定理公式給他:“你用這個試試。”
慕容鴻很快解出來這步;不禁有些雀躍;抬頭看著她道:“真解出來了。”
碧青道:“一會兒我把自己知道的公式定理都寫給你;你自己看著研究吧;如果不是知道的公式定理比你多;我的算學比補上你;你是個算學天才;如果專心研究;將來一定會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算學宗師。”
慕容鴻看了她一會兒,有些抱歉的道:“你知道的;即使你把你知道的定理跟公式都告訴我;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碧青點點頭:“我知道;你自己算吧;我去看看吃什麼;你那個啞僕做的飯,真不好吃。”
慕容鴻目光閃了閃:“冀州府的柳泉居我去過幾次;裡頭的菜品的確稱得上美味;聽人說柳泉居的菜,大都出自你之手;如此說來;我今兒也算有些口福了。”
碧青道:“你別想得太好;我的手藝可沒法跟柳泉居的大廚相比;那些菜我能寫出來;卻不見得能做的地道;而且,在船上;你還指望我給你煎炒烹炸不成;就是最簡單的。”
慕容鴻道:“簡單也好,勞煩姑娘了。”
碧青搖搖頭;也不知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