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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卻不帶出來:“我是想問先生,小叔倒是什麼症候?怎麼前頭吃了先生的藥不見好,這兩日就好了。”
那郎中一愣,怎麼也沒想到,王家這個買來沖喜的媳婦兒會問出這麼句話來,郎中差點兒都以為她是諷刺自己了。
王家用一口袋黍米換來個沖喜的媳婦兒,十里八村沒有不知道的,土郎中自然也聽說了,這樣的事兒在冀州不新鮮,郎中也沒在意,到這會兒方才仔細瞧了碧青兩眼,一看就是長年捱餓的,身子板瘦成了皮包骨,個頭也不高,頭髮枯黃枯黃的,一臉菜色,聽說十三了,瞧模樣兒,還不如十歲的丫頭壯實呢。
不過,這丫頭的一雙眼倒亮,亮的土郎中都有些不敢跟她對視,到底心裡有鬼,即便對著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頭,土郎中還是有些心虛,目光閃了閃,做出一副深奧的嘴臉:“前次瞧二郎的病,我便已經胸有成竹,所謂不破不立,前番的藥下去,二郎的病瞧著雖重了些,卻是轉好的跡象,如今不是好了嗎,這岐黃之術深不可測,用藥之妙更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窺其門徑的,寬心養著就是。”說完,袖著錢跳上門口的驢子跑了。
碧青不禁撇撇嘴 ,心說什麼不破不立,狗屁不通,簡直就是庸醫,忽聽裡頭何氏喚她,碧青忙掩上籬笆門進了屋。
她婆婆何氏正在二郎的炕頭坐著,王二郎也坐了起來,病的日子長了,雖說好了不少,卻仍不能下地,背後墊著一床棉被,靠在他娘旁邊兒,精神已經好了很多。
這幾天收拾屋子,灌藥,做飯的都是碧青,王二郎這屋也是碧青收拾的,碧青不懂醫,但她有常識,王二郎在屋子裡躺了一個月,又吐又瀉的,這屋子裡病菌不定有多少呢,碧青能做的就是儘量除菌。
她每天都會把王二郎的被褥拿出去曬,曬一個晌午拿回來再給王二郎鋪上,有太陽的餘溫,還消了毒,對於王二郎的病應該有些作用。
至於屋裡,這裡不可能有消毒水,碧青就用開水多擦幾遍,當消毒。王二郎穿的衣裳也都用開水煮過一遍,這麼折騰了幾天,碧青跟王二郎也算熟了不少。
就算病了一個多月,也能瞧出來二郎是個壯實的小子,這場病,碧青還是覺得,跟那坑裡的水脫不了干係,如今剛一見好,就一天一個樣兒,估計再有兩天,這小子就能下地了。
二郎是個典型的農家小子,靦腆,認生,之前病的迷迷糊糊,何氏也沒正式說碧青的身份,大概何氏心裡想著,二郎要是病死了,就把碧青這個喪門星給賣了,根本沒把碧青當成家裡人,如今二郎的病好了,碧青也從喪門星轉成了福星,地位自然不一樣了。
碧青一進來,何氏就跟二郎說:“這兩天你病著,也沒來得及跟你說,這是你嫂子。”
二郎雖說病著,心裡卻並不糊塗,他娘用一口袋黍米給大哥娶了個媳婦兒的事兒,自然也是知道,從清醒過來就是碧青伺候他,自然也明白這就是大嫂。之前昏昏沉沉,也沒說句話,今兒他娘一說,小聲兒的喊了句:“嫂子。”
還是個孩子呢……碧青瞧見二郎,就彷彿瞧見了現代時,老家那些親戚家的孩子,過年跟奶奶回老家的時候,就跟二郎現在這個樣子一樣,躲在大人身後,好奇的望著自己,大人叫喊人,才喊人,樸實憨厚的農家孩子,沒那麼多心眼兒,讓人討厭不起來。
而且,碧青此時心裡充滿愧疚,自己是運氣啊,就憑閨蜜那麼一句不靠譜的話,就拿這孩子當了一回小白鼠,虧得成功了,若不成,這孩子的命恐怕就要葬送在自己手裡了,她張碧青險些就成了殺人的兇手,即便為了自保,這樣的做法也太不厚道。
這麼想著,心裡更有些愧疚起來,低聲道:“小叔想吃什麼,就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做去 ,多吃些飯,病才好得快。”
二郎眼睛一亮,這個忽然蹦出來的嫂子雖然陌生,做的飯卻真好吃,二郎想著昨兒吃的那碗麵,香的連舌頭都差點吞進去呢。
這麼一想,就忍不住咕咚嚥了下口水,小聲說:“我,我想吃昨天那個面……”
碧青卻有些為難的看向何氏,這王家的確比沈家強的多,但也並不富裕,頓頓吃白麵,絕對是妄想,碧青來的這些天,吃的都是一種類似雜麵的餅子,雜麵是現成的,就放在麵缸裡頭,拿出來加水活了,在鍋裡貼熟就能吃。
不過,跟碧青現代時吃過的雜麵完全不一樣,又澀又苦,吃著都拉嗓子眼兒,不就著稀粥,根本咽不下去,若不是在沈家那一個月,碧青真吃不下去,可現在碧青不禁吃了,還吃的格外香甜,甚至,有些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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