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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軍因為景州的命令,不敢下殺手,反而手腳有些被束縛。
大量的流民衝向馬群、衝向馬車、衝向裝著食物的行李,戰馬揚蹄嘶鳴,將靠近的人一個個踢倒在腳下,那下人折了肋骨,端了手臂,依舊從泥土中爬起來,面孔猙獰的抱著馬腿,張口便咬。
“砰!”
御林軍伸腿將圍住馬群的流民踢飛出去,然而卻有更多的人圍上來,似失去了理智的行屍走肉一般,眼中只有貪婪和飢餓。
李南泠和沈煙輕被驚醒,推開馬車,看到面前的如進了惡鬼煉獄似的情景,立刻被嚇的跌坐在車轅上,惶恐的大聲呼道,“曦兒、曦兒!”
初曦一記手刀劈在一個欲往馬車上爬的男子身上,猛的將李南泠兩人往車裡一推,急聲道,“呆在裡面,不要出來!”
說罷迅速的闔上車門,抬腿橫掃,頓時又將衝上來的四五人踹飛出去,騰身而起,衝進人群中,左腿側踢,右手抄起一人,一把抓過他手中的木棒,旋身飛腳,一陣哀嚎聲起,周圍頓時倒下一片。
“漂亮!”
一聲清喝傳來,上官南飛身一個騰空後踢,踢倒初曦身後欲偷襲的兩人,落在她身後,於初曦背對而立,手中長劍刀鋒凌厲,揮舞如練,邊殺邊冷聲道,“非常時刻,不要婦人之仁!”
初曦面容清冷如雪,手中木棒揮舞呼嘯生風,漸漸凌厲,然而在落在人身上時,仍舊留了餘地,只將人打暈或者打倒在地,不曾下殺手。
畢竟這只是一群無辜的百姓!
馬車前,景州一身黑衣,森冷,肅穆,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守住馬車,竟無一人能接近。
流民大片大片的倒下,癱倒在地上不住的慘叫哀嚎,終於攻勢一緩,然而不過片刻,又再次捲土重來,這一次他們不再盲目的亂衝亂撞,而是數十人圍攻一人,有御林軍被團團圍住,一個不防備被幾個人抱住大腿,只覺腿上一陣劇痛,低頭看去,一蓬頭垢面,瘦的都脫了骨的人張口死死的咬住他的小腿上,連血帶肉的撕扯下來,然後仰頭吞進腹中,夜色下,雙目凸瞪,滿口鮮血,露著猙獰的笑,如厲鬼一般。
即便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的御林軍此時也不由的一陣膽寒,只微微一退,立刻被人撲倒在地,數十人齊齊撲了上來。
突然林中風起,草木紛飛,飛沙走石,一陣嗡嗡尖利的呼嘯聲,撲在那名御林軍身上的數十流民頓時齊齊橫飛出去,撲撲落在地上,只微微掙扎了一下,便一動不動了。
地上的御林軍猶自躺在地上掙扎,口中發出絕望的悲鳴,片刻後才發覺不對,猛然起身,只見圍攻他的那些流民全部躺在地上,每個人額頭插著一截細小的樹枝,血痕順著一張張兇殘的面孔緩緩流下。
喘著粗氣起身,胸口劇烈的跳動,依舊心有餘悸,抬頭看去,只見樹上紅袍如霞雲鋪展,立刻站直身姿,沉聲道,“多謝世子救命之恩!”
說罷,顧不上腿上的傷勢,立刻又衝向人群。
夏恆之衣袖旋飛,枯枝如箭,凌厲的破空聲響起,遠處立刻又一片流民倒下,黑暗中,他眸光微臣,聲音泛著冷意,“他們已經不是普通百姓,無需手下留情,否則,死的便是我們!”
景州面色冷峻,猶豫片刻,終於冷聲吩咐道,“殺!”
被流民包圍的御林軍頓時神情一凜,再無顧忌,戰刀閃現,寒光如雪,招式迅猛凌厲,一道道血線飛出,腳下屍體堆積,血腥在黑夜中無聲瀰漫。
初曦雙目血紅,見那些流民被砍斷了手臂,依舊爬起來不顧生死的往馬車和行李上衝,心中頓時一沉,高聲喊道,“後退!全部後退!我是朝廷派來賑災的欽差,不要再上前送死!
然而沒有人聽初曦喊什麼,或者早已陷入瘋狂,失去了理智,根本反應不過來初曦說的什麼意思,仍舊踩著同伴的屍體,舉著鋤頭,麻木的往上湧。
難道真的要將這些百姓全部殺光?
初曦回身尋找景州的身影,目光一晃,頓時愣在那,只見身後幾丈外,一個衣不蔽體的女人抱著孩子蹲在已經熄滅的火堆旁,正將裡面熬粥時散落的殘渣一點點找出來,然後餵給她身上瘦的只剩骨頭的孩子。
火堆雖然已經熄滅,但裡面的炭火有的仍舊燃燒著,那女人卻全然不顧,雙手被燒的腐爛滋滋冒著白煙,依舊在那不停翻找,哪怕找到一粒燒焦的米粒都激動萬分,馬上放進孩子的嘴中。
初曦愣愣的看著,剎那間淚盈於眶,胸口像是被塞進了大石,堵著她喘不過氣來。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