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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首飾鋪的雕花木窗,隔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張涯猶自看著那女子離去的方向,目光有些恍惚,神思穿越了十五年的光陰,剎那間回到年少,淡淡的開口道,
“那一年我剛行了成人禮,父皇封我為錦王,並特意為了我舉行了一次狩獵。我不愛拘束,躲開侍衛,獨自一人追著一隻兔子進了山林,正要舉弓射箭,她突然不知從哪跑出來,也不怕弄髒了衣裙,跪在地上像抱著絕世珍寶一樣的抱著那隻兔子,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惶恐又好奇的向我望過來。“
“那時的她梳著雙鬢,臉蛋圓潤粉嫩,眼睛比兔子還紅,問我能不能不要殺了那隻兔子。見我答應後,頓時破涕為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我呆在那竟看入了迷。我將她抱到馬上,帶著她和那隻一起兔子出了山林,那一日我一隻獵物都沒獵到,卻認為得到了最寶貴的東西。
“從那天起,她便經常和她父親一起進宮,我們一起讀書習字,一起彈琴下棋,一起喂兔子,我母妃和她母親是遠房表親,對我們的事也是默許的,只等那那年冬月她行了及笄禮後,便讓父皇下旨將她許配給我。”
“後來我和母妃遇襲以後,我雖然逃到了大夏,但也受了重傷,加上母妃的死,令我一蹶不振,足足修養一年的時間才能重新振作起來,然後第一件事便會是回來找她!”
“呵呵。”張涯冷目輕笑,“我千辛萬苦的躲著南宮崇的眼線回到北府,看到的卻是她坐在轎子裡被抬往司馬府。原來我和母妃出事以後,他父親怕受牽連,急著撇清關係,不惜將女兒以妾的身份嫁給南宮柷。”
“那夜我偷偷潛入司馬府,當時想著只要她肯跟我走,縱是千難萬險我也不會和她再分開。可是,當我看到她不是驚喜,而是惶恐的眼神時,連說一句話的勇氣也沒有,連夜離開北府回到大夏,從此再也未去找過她。”
張涯深吸了口氣,低笑一聲,繼續道,“不過還好,這些年,她為南宮柷生了兒子,南宮柷的原配病逝以後,她也從妾的身份變成了正妻,也算苦盡甘來了!”
張涯平靜的說著這段往事,初曦卻分明在他的聲音裡聽到了微微的哽咽,當年的他想必一定丰姿神秀,年少輕狂,風光無限,同時,母妃淑德,父皇慈愛,心愛的姑娘也恰好喜歡他,人生得意,莫過於此。
老天總是喜歡在你快意的時候給你開一個措不及防的玩笑,從此,一切都物是人非。
雖然不知道在張涯出事之後,那個姑娘經歷了什麼,但她如今畢竟已經是南宮柷的妻子,當年的事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如今這樣的態度,卻是不想和當年的人、當年的情再有任何牽扯了!
然而,何為苦,何為甘,只怕也只有當事人自己知曉了!
初曦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搭著他的肩膀輕笑道,“行了,伊人已去,何必徒留,這種傷春悲秋的事實在不適合你,等回去,小爺再給你介紹個姑娘,保證也是和兔子一樣溫柔,也會眼紅。”
張涯瞥她一眼,不屑的道,“等你把自己嫁出去再說吧!整天混在男人堆裡,看將來誰敢娶你?”
“呸!”初曦啐他一口,“小爺我風化正茂,幹嘛要嫁人?”
“要嫁也得有人肯娶!”
“關你屁事!“初曦一腳踹過去,“看你就是找打!還不去把我鞭子贖回來!”
張涯跳出店門躲過那一腳,一邊往人群裡躲一邊道,“粗俗、野蠻,宮玄智慧過人,但這看人的眼光實在有待提高!”
初曦伸手將肩上的白狐扔了出去,磨牙道,“狐兄,去給我咬他,生死不論!”
於是本來應該感慨悲傷的一場往事,最後在幾人打鬧中收場,結束。
幾人贖了鞭子回到別院的時候,宮玄並不在,下人來報,濟王府來人將他接走了。
張涯倚著穿花門懶懶的道,“某人乾的好事,有人去給收拾爛攤子了!”
初曦斜他一眼,眼睛骨碌一轉,抬腿就往外走,“我去看看,二丫,照看好狐兄。”
到了濟王府門口的時候,宮玄正好自裡面走出來,衣袂舒捲,步態雍容高華,濟王跟在後面,滿面笑容,態度謙和,到似下人一般。
見到這副情景初曦便也不急了,抱臂倚著門口的石獅,等著某人出來。
宮玄看到那道清淺的身影微微一愣,目光頓時變的柔和,唇角不自覺的勾起,隨即不著痕跡的掩去,回頭淡聲道,“殿下請留步,張某告辭!”
“是,張公子交代之事本王一定全力照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