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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打點下人。”她油滑道,“雙喜姑娘你也知道咱們府上的姑娘,月例也就二十兩。六姑娘格外不同,這又是吃藥又是打賞的,怕是撐不住一個月便要捉襟見肘。我們夫人心細仁慈,心裡念著六姑娘難。拿些她的煙羅折銀錢,可都是實打實的為她考慮!”
郭滿離得不遠,這些話字字往她耳中鑽。
“再說了,這緞子的色兒太豔,料子又厚重。都說什麼人穿什麼衣裳,六姑娘生得單薄,相貌又寡淡,哪裡鎮得住?”尖利的嗓子聽著刺人耳朵,十分不舒服,“不如給了我們姑娘。我們三姑娘明豔大方,又最喜這湘妃色,穿著最合適。六姑娘且拿了這銀子,夫人不會虧了她……”
雙喜氣得直抖,嗓音也拔高:“煙羅緞子可是老太太點名給我們姑娘陪嫁的,三姑娘若這般想要,大可跟老太太討去啊!隨便拿幾兩銀子就想換了我們姑娘的陪嫁,虧得你也說得出口!”
“你這是說得什麼話!”
那人厲聲,“夫人好心好意,就怕六姑娘去了周府不體面。怎地到了你嘴裡,就成了隨便拿幾兩銀子打發人了?你是編排我們夫人眼皮子淺麼?!”
“這話可是媽媽你說的!”
往日為了能過得安穩些,雙喜素來不敢跟正院的人硬碰。可這是她家姑娘的嫁妝啊,要隨去夫家的,金氏竟也敢打主意!
飛快又糊完一頁紙,郭滿擱了筆,從桌底下抽出一根棍子,慢慢走出屋子。
就見一身穿綠褙子的婦人,白白胖胖的,十分富態。此時揹著手立雙喜雙葉的跟前,神情頗有些頤指氣使。頭上簪著金簪,打了頭油,頭髮絲兒梳得整整齊齊,瞧著十分體面。
郭滿人一出來,場面就是一靜。
三雙眼睛轉過來,雙葉一看她,當即急了:“呀!姑娘您怎麼出來了?當心見了風!”她家姑娘的病才剛好養好,這三月的天兒,外間又涼又幹,雙葉擔心她身子受不住。
修養三個月,郭滿其實已經養得差不多。小黃臉脫了蠟黃,身子骨也豐盈了,再不似往日一把骨頭。雖說唇還有些泛白,但臉頰卻漲了肉,白皙又精巧。走動間,頗有弱柳扶風的味道。
李媽媽見她便是一愣,有些吃驚。
這六姑娘倒是知道出嫁前把自己拾掇出來,瞧著好多了。她挑剔地上下打量郭滿,心想雖說好了些,比起她們姑娘,還差一大截呢!
小郭滿的軟性兒在郭家是出了名的,對庶出端不出架子,在下人跟前也立不起威信。正院貼身伺候金氏的李媽媽,自然更不怕她了。
李媽媽不僅不怵,還得意地反問正主:“六姑娘你說,奴婢說的可在理?”
“什麼煙羅緞子?”郭滿不理她,轉頭問雙葉。沒辦法,她沒文化沒涵養,實在不懂什麼緞子古董。
雙葉雙喜氣得小臉通紅,立即跟郭滿告狀。
她們知道自家主子素來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怕她又跟往日一樣,怕麻煩便輕易給了,於是著重將煙羅的貴重強調了好幾遍。
說來,這煙羅緞子,其實就是非常珍貴的布匹。古代社會印染技術不發達,煙羅緞子不僅料子好,色澤更是鮮亮,穿上身會映襯的女兒家人比花嬌。在這個布匹能頂銀子用的社會,煙羅緞子有錢也買不來的好物。尋常官宦人家是穿不到,郭家這些還是宮裡娘娘賞的。郭家老太太怕郭滿這見風就倒的病秧子去了周府給郭家丟人,特意從私庫取了給她充門面的。
郭滿心裡默默做個等式,煙羅等於很多錢,一下子就聽懂了。
她是不在乎什麼鮮豔緞子拉,反正只要面板白長得好看,穿什麼顏色都美。她在乎的是錢。這婆子了不得啊,敢從她郭摳摳手裡摳錢?不怕死啊!
郭滿於是慢慢咧嘴笑了。
李媽媽見她笑,傲氣地昂著脖子看郭滿,半點不憷。她就不信了,一個病秧子還能拿她如何?她身後站得可是長房太太!
“她說給多少銀子來著?”郭滿背在身後的手腕子轉了轉,笑眯眯問旁邊的雙喜。
雙喜委屈地一拉黑木盒子的蓋子開啟,憤道:“才一百兩!”往日正院那女人拿她們家姑娘抖威風她們都忍了。她家姑娘這三個月不到就要出門子,嫁妝還想刮下一層血肉?簡直欺人太甚!
郭滿點點頭,“哦。”一百兩是多少錢,她其實也不知道呢呵呵。
“一百兩怎麼了?”李媽媽不高興,“一百兩難道還少?媽媽一個月月例不才五兩?儘夠一家人花銷了,六姑娘難不成還不知足?”
說句心裡話,給銀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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