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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死母失,我憑何去尋什麼前程?”
我怔然。
“我的身,我的心,早已在幾年前就同這戲班子拴在一塊兒了,除此之外,我還有何可去?”
“可是可是”我可是了半天,卻尋不到話來反駁他,只得閉了口,一人生起悶氣。“更何況,兄弟姊妹皆在此處,我如何能一人逃離放著不明不白的他們進去侯門?”他俯下了身來凝視我的碧眼,一字一句地道:“你便聽好了,便是上刀山,下油鍋,我阿林也隨著你去!”我被震住了,險些落下淚來,嗚咽了一會兒,揉了揉眼道:“罷,今後,你可想後悔都來不及了。”我睨他一眼,拉他坐下,問道:“阿林,你知曉現今國事多些,且來同我說說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阿林疑道:“你要知道這些做什麼?”
我氣他木,道:“湘王如今咬定了咱們,咱們便由著他咬?自然是尋棵大樹抱死了,等脫離了那條豺狼,才好下樹來另謀出路!”
原先為了躲避那官場,我下意識地避開了那些話題,可如今卻要進去了,必然要好好把摸透了。聽阿林略略一說,我頓時頭大如鬥。
這朝廷裡,原不只湘王一家坐大。這我是能料到的,但卻不知,足有五個流派相扯相牽。湘王是亦正亦邪一派,本不好擺弄,但朝中偏有一派同他處處作對,亦是正邪不分,乃是以孟清菊為首的清菊一派。及旁還有以張渙禎、範重雪、夏霂臣等人為首的保守派和以厲王府為首的激進派。最後還有一派是朝廷元老相合而成的持穩一派。“不過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阿林道。言下之意,是現下也不知變成了何種派勢。
我沉思起來。我們自然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同湘王對著幹,也頂好不要將班子推到風尖浪口上去擺著,保守一派又頗偏向湘王府,如此看來,倒是老臣一派最為合適。可老臣向來反對戲子這等惑主之物,又要如何才能投向他們?更何況,上回那一出,湘王已間接地宣佈了伍戲班是他的,我們這個小小的戲班被反湘王府的人見了,是鄙,被湘王府的人見了,依舊是鄙。要怎樣才能以這浮萍之身穩靠下來還有,現下局勢也不知如何了
我猛地站起來,狠狠地踢了一腳樑柱,煩躁得想大吼出聲。沒等我發洩完,一隻手掌忽地覆上了我的雙目。“莫多想了。”阿林淺聲道。我一怔,沉默一會兒,點了點頭。此刻空想毫無用處,走一步算一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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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幾日後,伍戲班連人帶物被幾臺錦繡大轎抬進了皇宮。四合院的小宅上了鎖,我一路回頭盯著那落滿積雪的屋簷漸漸只剩下一點黑影,連大門上過年時貼的紅紙都看不見了,才從車窗外縮回了頭。
車來得早,沿街的鋪子都未開張,我看著翩飛的簾子下不時晃出來的熟悉的景緻,頓感到一陣悽荒。這雪大的,只怕車軲轆的軋痕一過,沒多久就又被覆上看不出來了吧。我在馬車嶙嶙的響聲中倚窗而思。
入圍的十支戲班中,相當然爾,三大流派盡數攬進,除了我們京戲獨此一家,其他流派都有不下兩個戲班。可我掰指一數,卻疑惑起來,這第四個,卻是哪一流?
這回來迎的卻不是碟禮,而是另一個小太監。年歲不高,話要多些。“嘿,別說,要尋常還真猜不出來。誰會想到排了第四竟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流派呀,裡頭角兒都說不清名兒的,唱起來期期艾艾,誰料還正對了皇太后的口味。這下,在太歲爺耳邊說上那麼一句,就過啦。”我方記起那日皇上身邊並未有什麼老太太似的人物,於是道:“皇太后?草民倒是未曾有福得見。”
“那日選了一個上午太后便乏啦,於是下午就回去了。吃罷醒茶又來看了一回,然後到未時就又回寢宮去了。”難怪,我們上臺時已過未時,自是沒見了。我又同那叫“小法子”的小太監瞎聊了一會兒,見他在這廂裡耐不住,便叫小良過來同我換了座,兩個年歲差不多的孩子便嘻嘻哈哈說在一道了。我則同小眉安置在了一起看箱子。小眉拍著那幾只箱子道:“只怕如了宮,這幾箱衣裳也用不著啦。”“怎麼?”我看向她。“小法子說了,戲服屆時宮裡頭自會有人制訂,這等穿舊了的衣裳是不能入皇上的眼的。”我點了點頭:“唔。”
“九袖你同老爺子還有阿林是不想戲班子入宮的吧。”我一驚,抬頭看向她,卻見到一臉悽愴之色。小眉勉強提著笑道:“我是被老爺子從街上撿到的我對老爺子說我什麼也記不得了,老爺子就收留了我”她別過頭去,眼神空落落地落到了遠處,“可其實我什麼都記著什麼都清清楚楚。”她的眼眶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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