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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瀾楞了一下:“怎麼?你想去樓蘭?”
我一臉理所當然地道:“那自然,誰不想去長長見識呀。”我同他擠了擠眼。
錦瀾猶豫了一會兒,道:“可你你是皇上的人,怕是王公公也做不了主。”
“你便替我說說唄。”我好說歹說,軟磨硬泡。
錦瀾紅著臉道:“你你在皇上耳邊直說,可不比誰都來得爽快麼!”
我一怔,板下了臉來。錦瀾方明白了什麼似的,忙道:“我快口了皇上這幾日是忙得,可不定是不要了你,也沒見有哪一個侍人像你這般給寵得長久上了天的,絕韻你別在意”
“叫我九袖。”我冷著臉道,“別叫我絕韻。”錦瀾,以為我生氣的竟是為這個我不覺想笑,只是有一會兒笑不出來。不知哪兒出了錯。“錦瀾有時候別人中意你,你也不一定中意他。”皇帝看準的人是我麼?不知道。我看準的人是楚冥璣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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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六,大楚涼夏結親。普天同慶。
各路使節自四面八方紛紛湧來,賀禮收得禮部的手發了軟,國庫脹飽了肚子。上上下下朝廷使臣笑得那是看不見了眼,肚腩都大了那麼幾分。宮裡頭四處跑手的太監宮女,管事的官員忙得焦頭爛額。鞭炮自一大早便打響,噼噼啪啪一直響到了夜道。
據那行程排的,申酉之交開始執杯,眾路賓客就位。戌時一刻,黃道吉時,始行禮數。拜天拜地拜太后拜天子。隨後執酒交杯,大宴群臣。
自晌午時分,我便不得空閒了。上上下下都忙,連天子也忙,自然我這等小人物要忙得找不著兒北了。王總管此刻還如何顧得上我的身分什麼的玩意兒,只催促著這邊來,那邊去,這堂擺飾好了到那堂。誰叫這時候相去得太緊,諾大一個皇宮,如何短短几日能將角角落落都擺得到了位。但王公公嘴裡罵著總不能罵到那始作俑者的皇帝頭上不是?這氣兒便盡往小太監身上出。錦瀾一個上午已挑了二十八桶水,那小身板兒胳膊上全是烏青。
我安置完了御書房,便被王公公支使著去那些嬪妃貴妃們的處所。我頭也不敢抬,只一個勁兒地急急忙忙貼紙花兒,掛彩燈兒,也有幾個嬪妃給認出我來的,拉人一問,知曉確然此人,便狠狠命人趕出去。我自然求之不得。這三來四去的,哪邊兒給的都是白眼。好的啐兩句“佞臣”,壞的紅著眼睛扇我兩個巴掌。我如何能對她們動手,自然只得低頭唯唯諾諾,苦不堪言。一下午下來,半張臉紅了,胳膊酸得抬也抬不起來,好在內力環繞一圈,這些女子下手打的小傷也便下去了七七八八。
申酉之交,賓客盡齊。我躲在樓裡頭,正急急忙忙往身上套那司儀的衣裳,一邊上埋怨錦瀾怎的這時候才給我送了來。錦瀾癟著嘴,萬分委屈地道:“誰曉得呀,這衣裳本是今早便該到了,誰想送來的半途給厲王爺的人截了去,說是他大婚的司儀怎能穿得那般寒磣,便告了禮部的人自個兒送一套來,這不,這會兒才送到了門前吶。”
我一邊急急套著那紅色布料,金絲繡花鑲有祥雲的寬褲兒,一邊一個勁兒低啐著,聽了這話不覺抬起頭來氣急敗壞道:“你說什麼?厲王知曉我是司儀?”
錦瀾忙道:“原先應是不知曉的,只是截了這衣裳去怕便是曉得了。”
我又低聲罵了一句,忙匆匆套上了那身大紅的禮裳,錦瀾也極快地替我扣著頸上的如意盤口。“你說這人可不給自己添堵麼,這麼豔紅的料子,這把新郎新娘往哪兒擺呀。”我這麼一說,錦瀾忙拍了拍我的嘴道:“怎麼說的呢!厲王爺也是你能攛掇的?這怕是去應個景兒,今朝皇上太后也著的紅料子。”我看了看袖口上的滿袖金絲祥雲,嘟囔了兩句就要向外頭跑。
“慢著!”錦瀾一把拉住我,“你這髻就想跑出去施禮?”我一個圈兒繞回來,趕緊就地一蹲。“快快,哪來這雜七雜八的”
待我同錦瀾急趕慢趕氣喘吁吁地到了宴,已是皇帝同三王在會見各國使臣的熱鬧場面了。錦瀾說得不錯,皇帝、三王——那寧王竟也來了,盡皆穿了紅裳,原先我覺著不像的兄弟此刻站在一道且穿了同色,竟就那麼相似了起來。我遠遠看著思量了那麼一會兒,驀然明白:是了,那是皇室渾然天成的氣派呵皇室我低頭苦笑了一下。我這分明不是這裡的魂魄,便是接了那孩子的記憶,真能撐起那個將且滅國的樓蘭麼
“發什麼愣?快走呀!”錦瀾拉了我一把,我踉蹌了一下跟了上去。
會談沒持續多久便了結了。厲王本不耐心,眼見著戌時一刻將至,眾人歸位。三聲鑼響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