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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大梁。看著陽光下的塵土在半空浮沉著。我沒敢閉眼。
門“吱呀——”一聲,隔了一會兒,才有一個腦袋探了進來。錦瀾小心翼翼的聲音在耳畔響道:“絕韻”
我頭也不偏,只是躺著。如同一具半涼了的乾屍。
錦瀾猶豫了半刻,輕手輕腳地踏了進來,來到我床頭,看了看我的臉色,彷彿嚇了一跳。“怎的青白成了這個樣子”他無措地轉了轉,接著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擺在了我床頭。“用點兒藥罷我從王公公那兒討來的。”他的臉紅了紅,忐忑不安地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我。
我忽地偏了腦袋,雙眼直勾勾地盯住了他。錦瀾的眼睛躲閃著沒敢看我,只留下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便逃也似的跑了。
我盯著他離去的門,眼睛酸脹得厲害,卻不敢閉上。哪怕是眨一下眼。我怕只是這一眨間,這面前就變了一個世道。
門外還有人。我知道。
沒有多久,站了許久的幼滋便踏了進來。他依舊面無神色,掛著半分高傲。他迎上我的眼神,踏步走來,在我床邊站定了。我瞧著他定定看了我一會兒,隨後拿起床頭的那隻瓷瓶,拔了錦塞,開始掀我的衣裳。我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厲王同涼夏公主的婚事,定在了九月初六。”他揭開了我的下裳,神色微微一動,隨後動手將我翻了個身。他將枕頭擱在了我腹下。微涼的手指探了進來,我悶吭了一聲。
“皇上向兵部下了令,十月初七,向樓蘭宣戰。”我的身子驀然一僵。微涼的手指在腸壁颳著,力道很輕。“朝中正議論紛紛。涼夏的意思是協助大楚向樓蘭鳴鼓。”他放下了瓷瓶,開始替我揉去大腿上的淤血。
“今朝,是初三了。”
我依舊趴著,彷彿老僧入了定。
“皇上夜裡頭喚了今日的那名戲子侍寢。將御史臺的事兒交給了厲王。你侍郎的職,已讓盧大人替了。”
幼滋揉完了我的兩條腿,將我扶正了起來,抓著我的肩與我對視著。我看著他深深的眼瞳,乾裂的唇動都未動。幼滋驀然抬手,猛地扇了我一個巴掌。面上微微隱現怒色。“該醒醒了!”
是了,該醒醒了。我偏著頭緩緩閉上了眼睛。面前浮現出狼皮大氅的男人。我的身後立著若斯烏瓦,金色的發在大漠之中猶如神賜。“踏藍”
“什麼?”
我微微扯動了嘴角,勾出一個不算笑的笑——那是,我的名字啊
大漠。殘陽。綠洲。金銀。美人。那是樓蘭。是我的大楚,我的天下呵。
“幼滋,我同你說過麼我沒有幼時的記憶。那是因為想逃呵可如今樓蘭末路了
“幼滋,我要回去了。我該回去了。其實我早已記起它了,從楚冥璣提起樓蘭大楚的來歷之時——
“幼滋,我是該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君答應大人們的鞠躬敬禮問個好然後趕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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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九十七章 。。。
厲王同涼夏公主的婚事宣得突然,時候又緊,只是楚冥璣下的決定向來少有人異議,連湘王也未曾有微詞,而那厲王本就心心念念著那涼夏公主,眾臣之中哪裡還有人敢說一個不妥?
因而第二日,宮裡頭便已大張旗鼓地攤開了架勢,開始裝扮了起來。畢竟是皇家二國之間,這等婚事哪裡能輕易草率辦下的。
至於臣子之間紛紛傳唱厲王那得了好處是因著敬獻了一名合皇上口味心意的戲子,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宮裡自那一回進貢節以來便沒再舉辦過什麼慶賀的節日,這一回禮部是挖空了心思要買厲王爺個面子,排場著實隆重浩大。宮裡各種各樣的花燈不計其數,幾千宮女侍從都被喚來熱火朝天的佈置。一干樓裡的太監侍女也被叫去了不少,這樓裡便清閒空了下來。
我聽聞皇帝自那回喚去了那花旦一度春宵之後,便未再自尋弄人,興許是事務繁忙脫不開身,又興許是對男人沒有了興趣,連著幾日一直到了厲王成婚那日,我方被調成最後的人手,端著金盞兒伺候在厲王身側。王公公可怕是覺著我這身份實在不好擺弄,因而便派給我這麼個不累也不下作的活兒——立在厲王身後,行大禮時上交杯酒。
這司儀的活兒我從未做過,只埋怨那老太監,怎不隨意派了我去下頭給人打打小雜的活計,偏偏要來幹這等拋頭露面的事兒。錦瀾卻是羨慕的不行。“你瞧你多好呀,我要一整晚在皇上後頭給舉著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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