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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
方是半日之前,大街上就遊街走馬,華燈挑了滿道,耍武的,唱戲的,遛猴討飯的,全聚到了這亡官湖畔。我看得眼饞,只是未得楚冥璣的令下樓來,直到晚上幾人回來了,我這才飛快撲了下去,心急火燎地用完了晚膳,見楚冥璣慢慢悠悠地歇息了半刻,這才動身去湖邊。
亡湖畔已然人滿為患,摩肩接踵。貳貼身在我身邊雙眼緊緊盯著我,似乎是怕了上一回的事兒,生怕又一個看了丟。誰想這無所不能的侍衛居然是個旱鴨子呢?
我不顧他,只顧往裡頭擠,楚冥璣在後頭由壹為他開道,憑藉著壹的架勢,也不遠不近地吊在我身後。那頭遊湖上的船已經駛開了不少,各式的湖燈也紛紛在臺架上亮相了。我想要湊近了去看,只是那些臺架子旁人臉貼人臉,壓根兒半點擠不進身去。
我這廂恨嘆著卻聽得貳道:“大人,快隨了主子去船上罷。”我一愣,這才一拍腦袋。楚冥璣是誰呀,想必早已訂好了遊船,千萬湖燈待他挑呢。這一想我即刻一轉腳尖兒,衝楚冥璣奔去了。
孟清菊果真已經備了遊船,是一艘小巧的小舫。還沒有那些大舫的一半大,但端得是精巧。我跟在夏霂臣身後跳上了船,這才體味出這船的地道來。裡頭的裝飾哪怕同先前楚冥璣所乘的那艘輕快小艇相比也大大地精細端正了,艙裡頭點著白燭,燭上還鏤了蘭紋,四下共有一桌數椅,還有一張小巧的臥榻。艙隔開了三個小間,供客人的無疑是最大的一間。此刻甲板上站著一個纏頭婦人,面目端正靜好,白白淨淨的,細眉細眼,頗有幾分溫文爾雅。身上一身漁家婦服,身旁立著個手腳靈快乾淨的小夥計,也是整整齊齊討人喜歡。看到了我的碧眼,也不知是不是天色已暗的緣由,也不吃驚。這畢竟叫我多高看了孟清菊幾分。
楚冥璣上了船,稍稍環視,便在艙裡頭牆上的字畫上停住了神,嘴角微微一勾道:“這筆法,仿得倒有三分真味。”我一瞧,乃是一幅草書,看不懂其真意,只得作罷,一眼便瞥見了角落裡立著的那把琵琶。我眼前一亮,立刻上前了一步,又趕緊剎住腳,回頭問那女子道:“這琵琶,可是有樂人相奏?”
那漁女淺淺一笑,躬身道:“若是爺們想聽,奴家便粗奏一曲便是了。”我一聽,立刻驚訝地看看她的雙手。那雙手白淨纖長,四指第二個指骨微微粗些,果真同普通漁女不同。
眾人都入了艙,紛紛落了座,我又覺出這船的不同來了。外來看小,這現下進來了八個人了,也不見擠,尤其是趙坤那副大塊頭都舒舒坦坦地坐下了。
見眾人都坐穩了,小舫微微一搖晃,外頭景物便盪開了去,幽幽一潭水波便碎了光暈。撐出了几杖,船漸漸穩當了,大夥兒這才誇獎起來,連趙坤都讚歎了幾句。幼滋同小悄本已入了二艙,此刻端著托盤進來了。盆上擺著幾盅桃花酒和幾碟小酥,做工精巧可人。想必是經了女子之手。那雙手確是可以做出這般精巧之物來的。
我拈起一塊桃酥,放進嘴裡細細抿了,只覺得酥軟可口,入口即化,居然比宮裡的做工還要精柔細膩些,不覺讚歎。
小舟在湖上搖來晃去,湖風緩緩吹拂著燻人欲醉。只聽得遙遙一聲鑼響,湖上開始飄起了花燈。大抵是蓮花樣式,這一放下便密密麻麻自岸邊遊散了開來一瞬間恍如星火墜湖。那船女挑簾進來了,一張素淨的臉淺笑著道:“各位爺們,第一缽已敲了,可要現下放燈?”楚冥璣搖搖手,那夏霂臣即刻道:“等最末的那一鈸敲了,咱們再趕個熱鬧。”也許是節日氣氛好,夏霂臣和範重雪臉上都帶著喜氣,嘴角淺淺掛著笑。
那女子含笑點一點頭,便退了出去。楚冥璣忽止住她道:“這船上,可有樂相?”我疑惑地看他一眼,再看向那女子。漁女一怔,遂道:“爺要聽曲子麼?奴家去那爿戲舟上問一回聲來。”那戲舟,是湖上四面遊動著的妓|女、歌女、戲子們的船,有一些是直接捱上了遊船去尋生意的,另有一些大的場子卻是幾條大船,兀自停在湖中,待其他的小遊船來請了娼伶去。這些大船裡頭的總歸比那些自去尋生意的娼伶們有派頭些,故兩頭生意都錯不了。
楚冥璣一聽卻搖搖手道:“你來替我奏一曲罷。莫費那個事兒了。”
那女子點一點頭,遂整了整衣裳,要穿過眾人來取琴。我順手一抄遞了過去,那女子朝我含笑頷首,脫口而出道:“這位公子恐怕識得樂理罷?這把琴的招式使得著實漂亮。”我一怔,正要開口,她卻慌忙道:“奴家失言了。”我知曉樂相在常人眼中就是奴的身份,若換作他人,必然是犯了大不諱的。我見她神色有些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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