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不少。我這般一想,遂也平了心,斜一眼楚冥璣道:“那那連出門也不許麼?”
楚冥璣似笑非笑地道:“絕韻侍郎大人出行,不八頭大馬,敲鑼打鼓成麼?”我低吼道:“你這是出嫁呢!”提議被駁回,我也知曉若是自己要出這衙門,八成那陳獨又像供天王老子似的供我出去,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攀上了侍郎。我想想只得作罷,遂支了頭哀嘆一聲。難不成便如此虛度光陰麼?
楚冥璣見我這番模樣,便道:“這嬌生慣養的,也不知嗓子的功夫褪了沒有。”楚冥璣這話一出,帶著些許譏諷,我立刻惱道:“怎麼會褪?!這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要褪也不會才幾日。”我失了戲子這身份,反倒天天勤快起來了。當初作戲子時候還不天天練嗓,而自從伍戲班班師出宮之後我卻每日都必尋到時辰吊嗓子,練腿腳。自己也不知執念這啥。只是每回唱起來,都能想到當年臺上紅絨上,樂然阿青等與我對戲的時候。阿青畫著濃妝,一雙眼兒眼波流轉,眉間顰蹙,弱柳扶風。樂然手執紅穗長槍,同我鬥在一處。我一個跨虎攔住他的攻勢,飛挑了他的長槍
“愣什麼?不若唱一段?”楚冥璣興味盎然地拿眼瞅著我瞧,我掃了他一眼,從蘭木圓凳上起來,來到廂房的正正中央,端正了神色,深吸一口氣,抖抖袖子,揣肚子對著楚冥璣和壹兩人展顏一笑道:“二位客倌要聽甚麼戲?要出何出宮調?”
壹神色微愣,那廂楚冥璣卻道:“有何戲目?有何宮調?”
“這宮調好說,陰陽六律合十二,分謂黃鐘、大呂、太簇、夾鍾、姑洗、仲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鐘。這戲目名目卻多了,小人且報了一二來,容客官挑選挑選。”我清清嗓子道:“《思凡》《綵樓》《雁門關》,《琴挑》《遊園》《驚夢》難,《訪鼠測字》身段巧,《貴妃醉酒》別一勘;《穆柯寨》上刀兵嚴,《木蘭從軍》又《別姬》此等皆為戲中戲,莫尋出處且為名。”
待我亮了嗓子一通唱來,那壹居然有幾分傻眼。楚冥璣眼底含笑道:“那,《貴妃醉酒》如何?”我心下一愣。這許多名目,他怎就偏偏點了這?我遂道:“那末客官可聽好了賓白。這戲又名《百花亭》,唱的呀是史上一妃楊玉環”
“哦?我怎的不知此人?”那楚冥璣有意打岔,調笑兩句。我不滿地瞪他一眼,啐道:“客官方才未聽清俺的話了。”
“莫尋出處且為名是麼?”不想著楚冥璣竟然重述了出來。我又續道:“皇與貴妃相約設宴百花亭,卻失了約,貴妃備齊御筵候駕,卻竟等不到人。聽報來皇已幸江妃宮,遂著惱欲死。貴妃性狹善妒,媚浪之餘難以排遣遂酒入愁腸”我四下一番張望,眼見著書架子上隔著一頁擺看的烏扇,扇面繪著梅花,於是取了下來,袖入懷中。
“這戲共有三角兒,便由俺唱個獨。”我這般介紹完了,將腰間紅線一拉,鬆鬆扯了開來。壹頓時愣住了。我現下要唱戲了,自然要成戲服,這束的腰卻不是那麼回事。那身繡飾蘭荷的袍子鬆鬆便畫開了一圈。“客官,這頭一個兒說話的,是貴妃的身側之奴裴力士。第二個,是高力士。”
我躬身一個揖道:“天上神仙府,”又轉向另一邊道:“人間宰相家。”再回了原位:“若要真富貴,”“除非帝王家。”
接著一個手勢,叫道:“請了!”
這演戲,最要緊的是同臺下的人交流,用什麼呢?自然不能說話瞎聊,說話的是那對招子。伍爺子一老早的就讓大夥兒練眼珠兒。只有眼珠兒練得巧了,這臺上演著,和臺下也一道兒在說著話。
我看一眼楚冥璣,眼光一溜,又在壹身上打了個轉兒。待唸完了兩力士的白,那楊貴妃便該出場了。
我一個開手,速速作了兩個柔軟身段,一改先前兩小人媚態,定穩了身子唱道:“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又轉東昇。 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是嫦娥離月宮。”兩力士各報千歲。我又飾貴妃唱道:“獨坐皇宮有數年,聖駕寵愛我佔先。宮中冷落多寂寞,辜負嫦娥獨自眠 。
“妾乃楊玉環,蒙主寵愛,欽點貴妃,這且不言。昨日聖上命我往百花亭大擺筵宴。 嚇,高、裴二卿擺駕!”
楚冥璣淺笑著看著我,手裡篦簪輕輕擊打桌沿,合著拍子微微搖動。
楊貴妃行至橋上,聽聞訊息,頓怒:“呀,昨日聖上命我百花廳設宴。哎,怎麼今日駕轉西宮?哦,諒必是這賤人之意!咳,由他去罷!嚇,高、裴二卿看宴,待你娘娘自飲!”我作怒狀,呼上酒來:“敬的什麼酒?”宮女道:“龍鳳酒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