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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野獸,完全無有了那朝堂上的威儀,僅僅是一個失去了心愛的妻子的凡人。我萬萬料不到自己會揭出他的舊疤來,也萬沒料到這一揭便是血流如注。我拉住皇帝的衣角哀求著他息怒,他將我一腳踹開。書桌上的千金難買的墨硯、朱丹,珍貴的狼毫雲峰,細白的宣紙,官窯的上好青瓷,天下僅此一件的珍玩被他統統甩到地上摔了個乾淨。皇帝仍不解氣,一把揪起地下的我,抬起了手。我嚇得緊閉了雙眼,接著狠狠的一掌便拍到了我肩上。心胸猛然一震,我悶吭一聲將一口血痰壓在了喉嚨裡。皇帝這暴怒的一掌將我打得頭暈眼花,渾身都似散了架,骨頭零零碎碎好似無法再組起來。待打完了這一掌,那皇帝才算能控制自己,高抬的拳頭忍住了沒有落下來。
也不知什麼鬼迷了心竅,我竟驀然開口道:“草臣身份卑賤,皇上要打要罵,儘可發洩在草臣身上”話剛一出口,我便被他狠狠擲在地上,癱軟下去。皇帝竭力壓抑著什麼,死死地盯著我,終是一轉身,將雙手背在身後,拳頭握得極緊。“你出去!”
我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腳步虛浮。那一下含著內力,著實打亂了我全身內力的流動。我白著臉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那皇帝打進來的內力暴烈之極,卻分明分明是那股推動我功力進展的內力!
我回到默閣之時,幾個見到我的小太監都有些發愣,沒想到我會這個時候進來。他們互覷了一眼就要逃開,我一把攔住一個道:“有動筋傷骨的藥膏沒有?”那個小太監看了我一眼,趕緊跑了開去。我來到自己的屋子,揭開了衣領一看,頓時嚇了一跳。肩頸上一大片瘀青蔓延了開來,稍稍一碰就疼得我叫苦不能。
小太監在門口敲了敲,我出去開門時已經不見人了,只餘下一個小小瓷瓶,裡頭裝著藥膏。確是傷藥不錯。
我邊揉著邊想:我這是得罪誰了我,憑什麼要去當個勞什子的官,又作個什麼孽去摻和皇帝和他老婆之間的關係。到頭來自己被打個重傷,那皇帝和貴妃又都不待見我。
嘆了一口氣,我哀怨地將衣衫整理了。還得去那禮部。皇帝一席話叫我明白,同兵部尚書套近乎,不僅是套近乎而已。那樣我一輩子也別想找到證據。我得成兵部尚書的座上之兵,知交好友,這才能得到他的信任。想到這裡,我眼神一緊,抿著唇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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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五十八章 。。。
日頭過得飛快,我尚未應過神來之時,眨眼已是四月之末,五月出頭,熱夏方至。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一番經營,我在朝中的地位好歹有了起色,眾人也不再同一個多月之前那般排斥我了。尤其禮部周人,同我處得近的都要好了起來。朝中除了少數官員我還未得一見,多已相識了。待到五月一出,我尋了個大好日子,上午處理了公文,過了日中,食了午飯再歇過一覺,便揀了件稀禮揣著就往兵部而去。
到兵部之時已是未申之交了。
時兵部尚書賈凌雲正在自家府上宴請賓客,我去兵部撲了個空,聽得小廝這般報告,便又轉而向了賈府而去。這倒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了。聽那小廝道,這賈凌雲前日向兵禮兩部發了請柬,湊巧我那日託病,沒有收受,因而不知曉。我早想著去賈凌雲窩裡掏掏,這回讓我撿著個機會真是天上掉的餡餅。經過數日相處,這賈凌雲我也算知曉些了。倒不愧是兵部的人,當年聽說也征戰過沙場,可是後來升了官,沒了校練,便疲懶了骨子,生出肚腩來了。不過在朝中這自然是一幅富貴相。是兵部的人也就帶著一股子爽快豪氣,只可惜入了官場之後這豪氣便被利用得如火純青成了結交人緣拉朋結黨的好手段。那爽快下倒真真切切是一股子狡猾。我初時也是費了老大的勁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才同兵部上下打成了一片,鬼知道到底有幾個人面裡如一。
到賈府之時天已將暮,都怪我沒問清那賈府遠近就貿然步行上路,這一圈走下來累得腰痠腿疼,眼見著人家府上連燈都上了,裡頭一片喧鬧之聲。我站在門口整了整官服,昂首挺胸,一副佞臣的欺下媚上模樣迎了上去。門口兩個守衛問清了我的身分,也不敢怠慢,朝裡頭一通通報,我便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
府裡果真一片歡騰。酒席開了三大桌,來的朝臣身份地位都不低,我走了一半,那收到了來報的兵部尚書賈凌雲便裝模做樣地迎了上來,大笑道:“絕韻你可來了!老夫還道你眼高看不上咱們這種小宴呢!來來來,都等你許久了喲,還送東西,真客氣了!”賈凌雲已經四十好幾,留著把絡腮鬍子,眼睛裡頭精光猛閃。我也同他打了幾句客套話,將手裡東西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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