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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夢境
雪花簌簌落下。
身負重傷的少年望著漫天的大雪,沾著血跡的臉上漾開一抹淺淺的笑。
追兵終於趕到,雪林間的空地上,數十個灰衣人將少年團團圍住,刀劍閃著駭人的冷光。之前吃足了苦頭,追兵們不敢再大意,為首的灰衣人握緊武器,又看看周圍同樣神經緊繃的下屬們,這才壯著膽對少年喊:“放下武器乖乖受死吧!我們還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在埋怨有人擾了這悠遠的意境,少年收回視線看向喊話者。被少年燦若夜星寒勝堅冰的黑眸一掃,為首的灰衣人忍不住為那不含絲毫感情彷彿只是看著死人一般的眼神哆嗦了一下。
“這裡很好”少年清亮柔和的聲音隨風盪開,“緋想在這裡休息,但你們太吵了”凍結在微藍透明的匕首上的血忽然被內力震得落下,少年看了一眼自己的武器,抬頭對追兵們冷冷一笑:“所以在緋睡去之前,你們就死吧。”
單薄的身影衝入敵陣,慘叫聲打破了雪林的寂靜,樹枝上的積雪被風捲著落下一些,輕輕蓋住雪地上剛剛濺落的鮮紅。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地上就散落了一大片殘破的肢體。
少年撐著力盡的身體繼續前行,腳步踉蹌,身上新添的傷口滴落鮮血,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路標。艱難地扶著稀疏的樹木走到一處空地,他終於再也無法抬起腳,於是放任自己倒下。天寒地凍加上血和體溫的流失,少年呵出的氣已經不能融化小小的雪花,但他卻毫不在意,將匕首貼在臉上自言自語:“君父緋還沒有到極北之地嗎您說那裡有白夜緋很想看”匕首從少年手裡慢慢滑落,少年支援不住緩緩閉上眼睛,陷入長眠之前,仍固執地望著遠方。
劇痛將少年最後一絲意識聚攏,看著抱住自己的人,少年一顫,透亮的黑眸中溢滿恐懼。
“你不會死緋,我怎麼會讓你死呢?”男人危險地笑了,手裡一瓶藥毫不遲疑地湊向少年失色的唇,“快喝點東西吧,然後好好為你的罪付出代價!”
少年拼命抵抗,然而無力的身體再也做不出反應!
一瓶暖暖的液體,卻讓少年寒了心。
絕望的淚水滑過慘白的臉,落入無盡雪域
雪,紛揚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開坑大吉,自己撒花,請各位不要霸王我^^
那麼,請看文吧。 被一槍正中心臟是什麼滋味,楚軒已經想不起來了,但是他敢肯定,那絕對比被人活活用鞭子打死好過。一鞭又一鞭落在他血肉模糊的背上,讓他疼得發抖,可無論他怎麼睜大眼睛,眼前依舊是茫茫的黑暗。
太奇怪了,四肢都有感覺,因為氣溫過低而接近麻木這是怎麼了,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整個後背像是正在被烈火灼燒,以至於他幾乎感覺不到鞭子的落點在哪裡,而且他的脖子似乎被什麼緊緊扣住,連呼吸都很困難。
“喲,我倒是忘了,你根本說不了話吧。”陰柔的聲線,帶著一點點嘲弄的語氣。配合著妖媚男人的話,又是一鞭抽下來,楚軒輕輕咳嗽幾下,頭再次低了下去。風雪已經停止,陽光撥開厚厚的雲層露出臉來,努力展示自己的存在。只可惜冬日的陽光已然失去取暖的作用,灑落的光明楚軒又看不見。而且正所謂下雪不冷化雪冷,這時溫度倒是越發低了。
一盆溫熱的鹽水從頭頂潑下,楚軒一顫,卻發不出慘叫聲——脖子上的東西扣得太緊,連呼吸都不暢,出聲更是不可能的事。從楚軒身上流下的血水浸透地面的積雪,流過他被鐵鏈束縛在雪地中的雙腿,然後慢慢凍結。
楚軒現在是跪姿,膝蓋以下被凍得失去知覺。連化開鹽的鹽水都來不及凍冷後再潑,可見潑水有多頻繁。旁邊圍成一圈的姑娘小倌們已經不敢再看,因為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少年即將陷入永眠。
“誰讓你停下的,繼續。”拉攏厚狐裘的領口,妖媚男人不耐煩地瞪了一眼行刑的下人,下人趕緊繼續揚起鞭子。浸滿血的鐵鞭在空中劃出悽豔的弧線,重重地落下。
楚軒咳出一口血,實在支援不住了,臉色慘白猶如遠處還沒有被人踐踏的雪地。一直在說話的那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彷彿來自渺遠虛無的幻境:“我剛來你就敢犯事,給我下馬威呢?你們也都仔細看好了,如果以後誰再給‘芳菲樓’添麻煩,他就是你們的榜樣。”
楚軒在心裡自嘲地笑笑:一醒過來就成了“榜樣”,還真是可喜可賀不過誰能告訴他,他現在到底怎麼了?他不奢求上天堂,因為他會褻瀆那裡的純潔和美好,但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