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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秦某萬分期待。”然後轉頭對身邊的僕人說,“去把府裡最好那把‘九鳳’拿來給陳少爺。”
僕人的辦事效率很高,不一會兒一把做工精緻的好琴就被捧了上來。陸宇辰沒有按照正式的演奏準備去沐浴焚香,而是早早在侍女端來的水盆裡淨過手,等琴一擺好直接開始演奏。北方民族的不拘小節由此可見。
辰砂對琴曲瞭解極少,只在這邊聽寧雪若奏過幾曲。可惜寧雪若在他中毒昏迷的那幾日間,被秦烽守諾送出府到青樓當樂師去了,不然今日誰都要被他比下去。
說起古琴曲,它給辰砂的印象應該是寫意的、飄渺柔和的、虛中有實的,然而陸宇辰的琴曲開頭平緩,後面卻激昂急促,直接從感官上震撼人心。如此奔放豪邁的曲子,在婉約的江南幾乎聽不到,這是金戈鐵馬的撞擊和奔跑,無垠大地的蒼茫和遼闊。血液在沸騰,心跳在加速,畏懼在一曲完畢之後,不復。
顯然秦烽沒料到陸宇辰會彈奏這麼激昂的曲子,不過他大場面應付多了,舉杯讚道:“陳少爺果然豪邁大氣,這一曲聽得秦某情緒高漲,這一杯讓秦某敬你吧。”說罷學陸宇辰一口喝乾。
風颺依舊動作優雅不怒自威地端起酒杯,簡短地讚了聲:“好曲。”慢慢喝完。
辰砂聽著聽著,不自覺轉頭看向那個弦揮如斬浪的北方來客。那幾乎是絲縷糾纏勒得他心臟顫抖的畏懼感,被激昂豪邁的樂曲毫不留情驅逐出境,然後整個胸腔慢慢被填進勇氣和拼勁。奏完一曲,彈琴的人沒有看面前最尊貴的兩個人,而是視線一轉,準確地在眾多目光中捕捉到辰砂的目光。
收到陸宇辰的視線,辰砂心口發熱,對方這麼直白的表示,他如果看不出來這首曲子是為誰而奏,他就白活這前生後世二十幾年了!
見辰砂已經無礙,陸宇辰笑笑,轉而端起被旁邊侍女滿上的酒杯,禮貌地回敬,飲盡。那邊,辰砂受他影響,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完全忘記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事情
辰砂不勝酒力,這件事情在秦府似乎還只有秦烽一個人知道。坐在辰砂身旁的琉影看辰砂低著頭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只是想到他的嗓子曾經受過傷這個問題。不過現在辰砂受的傷應該已經好了,而且看樣子辰砂很能喝,他也就不再阻攔,一邊吃菜一邊觀看秦烽後宮團的才藝表演,不時和眠瑾聊天。
上面秦烽跟那兩位天南地北聊得開心,沒怎麼注意下面的情況,偶爾掃一眼,辰砂乖乖地坐著,似乎看節目看得十分投入,他也就沒再管。
“小砂?”眠瑾發現辰砂碗裡的菜沒動,叮囑道,“別太專注看了,多吃點菜。”
辰砂停住酒杯,抬頭看著眠瑾,水水的杏眼睜得大大的,臉頰微有些紅,被酒汁潤澤的唇稍稍抿著,安靜得很,樣子乖巧至極。
這可憐的孩子還在怕那個風颺吧,眠瑾憐惜地想著。不過她跟辰砂隔得遠了點,不方便照顧他,而琉影往辰砂碗裡夾的菜又太多,辰砂基本沒動。見他既不吃東西又不說話,只是在想著什麼喝著酒,眠瑾和琉影對視一眼,決定還是暫時不要打擾他了。
一位妖嬈美女香汗淋漓地揮動最後一次水袖跳完舞,然後向上位的觀眾福了一福,走回座位。陶醉在她曼妙舞姿中的人們回過神來,掌聲熱烈,畢竟對於藝術之美的讚歎,大家還是不會吝嗇的。
下一位準備舞劍的公子剛剛站起來,辰砂“譁”的一下忽然起立,把那公子嚇了一跳,又坐回去——準確地說是自由落體掉回地上。
辰砂站了短短的一會兒,沒等鴉雀無聲的現場出一點聲響,抬起腳瀟灑地從案几上直接跨了過去,長衫下襬居然沒帶倒桌上的任何東西。
秦烽呆了,風颺繼續不動聲色,只是眼神忽然銳利起來,陸宇辰的筷子還停在半空,整個人維持著一個十分搞笑的姿勢。
從腰間解下竹笛,辰砂抬眼掃了一下在座的人,忽然笑了。他經常笑,但那些笑容是淡然的、柔和的、關切的,從來沒有人看過他如此魅惑的笑容,眼角眉梢的風情和唇邊具有挑逗意味的笑容肆無忌憚地送出。帶著這樣的笑,他手腕一翻一轉,竹笛上墜飾的紅穗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軌跡,然後,竹笛被執穩。
不符合辰砂給大家的一貫感覺的笑容如煙花一樣轉眼消失,少年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只有一個人對這種笑容太熟悉,太熟悉,熟悉得現在看到,心臟竟然有一絲絲的顫動。
少年的臉上的表情很淡,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他的情感。手指起伏如浪,笛音清越悠揚,隨著笛聲化作細雨,絨絨地鋪上了人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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