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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著欲從強敵環伺中掙脫而不得的苦楚、渴望、企盼,這少年?
“吾侄苛昱。”
“可以。”
“百葉城。”
“拿去。”
“全州城。”
“百葉城、全州城、沿城,以及另三個破落小城,悉數奉還,還有什麼?”
苛劬手握成拳,指節泛白,手心的刺痛直達心底,“既然勒公子大方如此,何不再更上層樓,剡城割愛於我,如何?”
剡城?那是淦國南疆的頭一道關口,毗山而居,勢險地峻,絕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真若失了它,等於將淦大半南方疆土拱手讓人,這姓苛的小子還真敢要。藍翾不知是該謝他的看重還是笑他的好胃口。開玩笑,要勒某人鬆開於別人手中強搶來的東西已屬不易,還敢妄想從他手中強搶原本屬於他的東西,與虎謀皮更容易些好不好?所以未待面色陡轉陰沉的勒瑀出言不善,她已道:“苛公子,不要忘了宣某的最大價值是換回身嬌肉貴的令侄,如果因為獅子口開得太大而撐壞了閣下,陷令侄於危境,是閣下所樂見的麼?”
苛劬波光詭譎的藍眸輕轉,“看來宣公子對自己的份量不夠看重。”
廢話,本姑娘身高一百六十八,體重四十九公斤,雖然是七年前的資料,可看眼下的個頭腰圍,應該不會失準太多。有意見?“宣某的份量不應該是此刻的苛公子掛心的,戲開場了半日,閣下還未提過令侄的只絲半語,莫不是忘了當初導演這場戲的初衷?”
苛劬笑,白牙森森,“宣公子,切記閣下自身尚受制於人,一時的口舌之快招來的可能是體膚之痛,宣公子不會不記得唄?”
勒瑀眉宇倏地一動,冷寒戾氣自漫散開來,猶似一張無形巨大網漫天罩下,在陽光漸趨熾熱的南國巳時天氣,身處場內的各人心頭卻感受到了凌冽寒意。
藍翾見過這樣的勒瑀——宣隱瀾入仕之初,每日面對的,已是如此的他;賜死良西王那日,高坐龍椅的,亦是如此的他;宣隱瀾遊園遇刺痛極半醒之際,入目所及的,仍是如此的他但無論如此的他是如何令人心寒膽裂,卻從來未傷她分毫,反而是她,一次又一次,從他身邊逃離。說到底,自己不欠戎晅,卻欠了勒瑀,她和他,是怎樣一筆夙願難償的債?
“你對令侄的安危竟是果真不甚掛心,”勒瑀斜旋的眉梢挑起,口氣淡得可以,“不想知道他此刻的境況麼?”
苛劬凝足周身力氣對上那一對墨綠鳳瞳,放平了心律,放淡了情緒,“在下此趟前來,便是請閣下看個仔細,你所掛心的人在我手中,在下可以再給閣下十日,將吾侄安全送至畲境,同時在下也會將這位秀雅清麗的宣公子毫髮無傷地送還;而在此十日之內,百葉、全州、沿城等城池必須如數奉還我畲。閣下以為如何?”
“十日麼?你還真有耐心。”勒瑀左臂繞胸,右手拇、食指支頜,意態悠閒,好整以暇地,“閣下這會兒功夫不想見令侄麼?不然,勒某可是枉做了一場好人。”
好人?好大的笑話。“不必再等十日又如何?”
勒瑀左臂狀似漫不經心地揮下,身後陣營中,一個瘦肌細骨的少年在一左一右的押解下腳步趔趄出列。
唉,同是天涯淪落人,藍翾暗歎。
苛劬一眉高抬,不解。
勒瑀揮指,藏青色的袍袖揮出一彎弧影,待袖落,食、中二指間多了一張薄巧的人皮面具,“這世上,不是隻有你一人懂得易容喬裝之術,本尊座下恰巧多了這麼一個。”
沉悶木訥的面具卸後,是另一張蒼白清秀、年紀在十五歲上下的少年臉。“昱兒?”迎著那一對盈著焦灼渴切的淡藍瞳眸,苛劬擋不住洶湧而來的愧疚:在剛剛,他竟一徑沉浸到自己的情緒裡,而忘了體察侄兒的形蹤,否則,憑他高深的易容術,不難察到這一對眸的真正主人。“昱兒,你還好嗎?”
少年長睫飛動,無語。
“勒公子,請解了吾侄的穴道,在下對你的宣相可沒有絲毫怠慢。”苛劬淺怒道。
沒有麼?藍翾手不自主地放到胸口:那一日的心痛如絞,又算怎麼回事?
勒瑀未放過她這小小動作,鳳眸微眯,再揮掌。
武士在少周身疾點數下,少年咳了幾聲,悽惶出聲道:“三王叔,五王叔,昱兒想家,昱兒想回家!”
“昱兒!”苛劼嘶吼一聲身子就要衝過去,被其兄制其臂:“不可妄動!”
難得,見慣了王室內的親情匱乏,乍見這一幕,還真有那麼一咪咪感動。藍翾長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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