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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帶,微微笑了一下。此時的他,已看不到素日裡的慵懶,一如十五年前,那高雅睿智的神情,默默地看著身前的弟弟。
“你現在,有怨氣?”
“沒有。來這裡,不過是因為睡不著。至於什麼吸收怨氣之說,早在十五年前便對我無效了。做一個王,不需要怨氣,只要有霸氣足矣。”
墨帶皺了眉,那愧疚跟隨了他十五年,始終無法散去。還不了,就要虧欠,虧欠一輩子。
轉過頭看了哥哥一眼,寄傲挑眉問道:“消失了兩天,我還以為你又去哪個好玩的地方繼續逃避人生,不想卻突然出現在這裡。怎麼,是有話問我嗎?”
墨帶輕嘆一聲,隨後說道:“我聽說,森國的木之巫師,戰神門野,已經死了。”
055 人生中的轉折點
柔和的月光,宛如溫存的仙女,將她所有的柔情普灑大地。 月光之下,兩個男人,一個懶散地坐在圍欄上,一個皺眉站在他的身後。
看著自己的哥哥良久,寄傲笑了一聲,轉過頭,望著天上那輪圓月。
“這是機密,知道的人並不多。夫犁、尋徵、伯樹、冥兮,是誰告訴你的?”
“不論是誰,都無意出賣王上,只是架不住我死纏亂打而已。知道了,我也不該來告訴你,可此事非同小可,我又不能不說。”
“對夫犁,你還需要死纏亂打嗎?在他的心中,一直將你當成真正的王,不是嗎?”
寄傲說這話,語氣間並沒有殺氣。可是墨帶很清楚他的性格,有時候,真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發怒,不一定代表他生氣。他微笑,也不一定代表他高興。
所以墨帶還是很小心地說道:“王上,可還記得您初登大典之際,是誰輔佐了王上的天下?不就是夫犁嗎?他對王上,又怎會心存半點不敬?”
寄傲半眯著眼,清淡地說道:“是呀,那個時候的我,只有九歲,一夜之間被帶上了王冠,連什麼是王都還沒有搞清楚。幸虧了夫犁將軍,才不致於手足無措。你說得對,我應該感激他。”
墨帶深深皺著眉,寄傲清淡的幾句話,足以令他無地自容。
“王,言歸正傳,神像出現的裂痕,會不會與木之巫師的死有關呢?”
寄傲收回了目光,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哥哥。挑起眉,一臉的促狹。
“哦,納川侯竟然關心起焰國的事來了,這真是比神像裂痕更叫人驚異的事。”
墨帶皺著眉,嚴肅地說道:“王上,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馬虎不得。”
寄傲還在挑著眉,又看了墨帶良久,便再次轉身。
“金之巫師死去的時候,也沒聽說粼國的神像出現異樣,想來與此無關吧。”
“可這時間上,過於巧合了”
“王兄!焰國的王,是我。”
墨帶頓住了,直直地看著面前的王。那偉岸挺拔的背影,猶如雄偉的山峰,堅盾而又氣勢凌人。
——王兄,求求你不要走,我一個人,如何挑起焰國兩道重擔?我害怕,王兄——
微笑著,墨帶再一次恢復了以往的慵懶,他摸著下巴,玩味地說道:“是,偉大的王,是我多管閒事了。”
伸了個懶腰,墨帶叉腰看著寄傲說道:“啊,今晚的月色真不錯呀,一個人坐著多無聊。傲兒,可有興趣陪王兄我喝一杯?”
“沒興趣。”
當年那個揪著他衣袍哀求他不要走的男孩子早已經消失,十五年後坐在他面前的,是焰國鐵血威武的王。只是每每看到他這樣,心中總有失落。還記得年幼時的他,怎樣的溫柔多情,無論是父王還是臣子,見到了都希望能將他抱到懷中親一親。
可如今,怎麼會改變的如此徹底?
——王兄,我怕——
面上依舊的笑,眸子裡卻閃爍著隱隱的淚光。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千夜裹著毯子坐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一雙眼睛通紅,直直的看著小腳踩著的柔軟白色。身子時不時抖著,坐在這純白之間,卻如同置身於魔鬼洞穴一般。
她,必須逃走。
可,如何逃走?
輕嘆一聲,千夜抬眼望著宮殿門口,枉她還自覺聰明,如今的腦袋竟像個木頭一樣,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
寧宦官帶著幾個女奴進來,看著那呆滯的女奴,說道:“女奴千夜,趕緊起來洗剝乾淨,穿上衣服,王如果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咱們都得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