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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轉了兩圈,又走到窗邊好奇地看了會兒迷湮天地的大雪,他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但是也想不起應該在哪裡。關上窗回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女人的腕脈,確定她並不會死後,他往門口走去。
恐怖的容貌,染血的衣,所經之處人們紛紛驚恐地避開。他感覺著四周散發出來的戒備不善,厭惡害怕,由好奇到不解,新鮮到迷茫,腦海裡隱隱約約覺得這些畫面似曾相識,只是越用力去想越想不起。
不知不覺,周圍的人越來越少,終至於一個也看不見了。他疑惑地站在呼嘯的風雪中,看著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眼中閃過一絲驚惶,嘴裡不自覺吐出一個字:“六”因為長久沒有說話,聲音顯得嘶啞而含混。
“六”並不知道這個字的意思,但是念著時心裡卻有著淡淡的眷戀和不捨;還有安寧。
第二十一章 (3)
血腥味在口腔裡瀰漫,梅六按著胸口坐了起來,下滑的被子,手腕上透血的布條讓她有些怔忡。
窗子關著,辨不清時辰,只能從窗紙透進來的暗淡光線知道約摸是傍晚尚未入夜,除了清晰無比的雪落聲外,隔著門能隱隱聽到樓下傳來的人聲。她恍了會兒神,才慢慢拉開胸前鬆散的衣襟,卻並沒有看到預料中的掌印。
明明是那樣毫不留情的一掌她以為必死無疑的。然而此時除了心口仍殘留著陣陣窒痛外,身體並沒有什麼異樣。
攏好衣,摸挲著用布包扎著的手腕,依稀能感覺到微弱的疼痛,心裡愈加疑惑起來。直到現在她仍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十一郎為什麼會突然攻擊她?她的身體一向極好,中午的時候心臟為什麼會突然急跳絞痛幾至瀕死?手腕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又是誰給她包紮,誰給她蓋上被子的?種種疑惑如同一團團迷霧將她緊緊包裹,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頭緒。
“十一郎。”客棧的房間並不大,一眼便能看遍,但是她仍抱著一絲希望輕喚,冀望他突然從某個角落裡冒出來。
不安地等待半晌,那條熟悉的人影並沒出現。大約是預料到的,說不上是否失望,梅六又在床上靜靜坐了一會兒,直到確定心臟處的疼痛更加緩和之後,才掀被起身。
略微整理了下儀容,拖著虛軟的雙腿往外走去。原本栓著的門被開啟了,只是虛虛地掩著,這個發現讓她不覺抿了抿嘴,心中掠過淡淡的不安。
在下樓梯的時候逮到了竄堂的小二,從其口中得知十一郎中午的時候從大門離開的,因為他的形貌實在太特殊,讓人想不記住都難。同時,小二再三保證,下午沒有人進過她的房間。
吩咐將飯菜和熱水送上來後,梅六轉身回了房間。
小二動作很快,她前腳剛到,後腳就將要的東西送了上來。
將身體緩緩浸入冒著騰騰白氣的浴桶中,受了傷的手腕放在木桶沿上,桔黃的燭光下,能夠看清包紮的棉布是從衣上撕下,邊角還帶著撕裂的碎線痕跡,被血浸透的位置有不明顯的銀絲花紋。十一郎身上穿的由上到下,由裡到外都是她一手置辦,又怎認不出這是他裡衣上的布料。
是他嗎?從醒來後心裡一直隱隱約約有所察覺的東西在這一刻變得分外明顯起來,讓她想忽視都不行。是他吧。恢復了神智,也許還恢復了記憶,然後獨自離開了?
他走了。有的事情並不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確定,她知道他走了,而且再也不會回來。她能感覺到身體裡一直牽繫著兩人,無論離得多遠都能讓他找到她的東西消失了,以前從來沒察覺過,竟要到完全失去才發現它的存在。
可是,為什麼不等她?為什麼不等她
身體慢慢下滑,直到水將頭完全淹沒,烏黑的頭髮飄浮在水面上,如散開的墨,又似柔亮的青緞。只有一隻泛著雪瓷光澤的纖長手臂攀附在黃褐色的桶邊上,皓腕半段纏縛著棉白的布帶,深紅的血痕映在上面,豔得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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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窗外的春蕾綻開第一朵的時候,梅六在謅縣已經住夠了三月,天空雖然仍時不時飄下幾片碎雪,卻早已不能在屋頂街道上留下痕跡。
梅六把大毛的衣服當了,只留下一件薄綿披風,又置了兩身春衫,收拾成一個小包袱,然後到牲畜行買了匹健壯的大黑驢,挑了個春光明媚的早上騎著慢悠悠迴轉南邊。
在十一郎失蹤的最初一個月,她找遍了四圍的城鎮鄉野,雖明知他不會回來,心裡仍不免抱著一線希望,沒敢離開謅縣。直到有一天,她在途中遇到一對年輕男女,親眼目睹了一幕真實的痴情女子負心漢戲碼,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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