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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輕輕掰開兒子的手,將自己的長髮搶救出來。
十一郎將那日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道:“她寧可自身元氣大損也要為你達成心願,待你終究與旁人不同,也不枉你這些年的守候了。”
梅六聽得呆住,連頭皮再次被兒子扯痛也沒注意,還是王舸看不過去,跪上床把王艨抱到一邊,陪他玩耍,不讓他再去打擾父母說話。
“我我那天不該不告訴她小草好好的,還成了親生了子。”過了好一會兒,梅六才低聲道。事實上,她想說的不是這個。事實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只是覺得有很多感情憋在心中,說不出來。
“她知道你的為人。”十一郎知道她的心有多軟,無論之前做了多少傷害她的事,但凡對她好一點,她便再硬不起心腸。當然,她也只是專對於在意的人才會如此,如他,如小紀十,否則便他該頭疼了。“咱們只要像以前那樣對小草,讓她一生安穩就好了。”
梅六嗯了聲,神色間卻仍然難以釋懷。
十一郎頓時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原以為此次見面之後,她該能夠放下紀十這個心結,哪知紀十來了這麼一出,雖然解決了他們之間的難題,但也讓她再次將那丫頭深刻在心底。想到此,他對王舸使了個眼色。王舸跟他老爹自來便很有默契,當下將跟他玩得正開心的王艨轉了個身,王艨的目光馬上便被母親吸引了過去,腳手並用,爬了過去,一下子撲到母親懷裡。王舸也跟了過去,踢了鞋子踩在床上,從後面抱住母親。
梅六的注意力頓時被兩個兒子分神,想到自己睡了這麼久,只怕把這兩個小傢伙嚇壞了,當即心軟得一手一個摟在懷裡,由著他們親暱。
十一郎趁機說:“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你還怕真與她斷了關係?她若有心想與你斷得乾乾淨淨,又何必做這事?那丫頭素來是個口是心非的,你還看不明白麼?”能夠斷得乾淨,無非是死亡。而紀十卻給了梅六永生的機會,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十一郎甚至可以肯定,如果當時梅六不願意用武功換青春,而他也不同意,紀十還是會想辦法把這事給做了。
聞言,梅六豁然大悟,鬱結多年的心終於一片晴朗。
“好了,咱們該回越者渡了,可惜又錯過了一年的好石榴。”十一郎站起身,將兩個孩子從梅六懷中抱出來,往外走去,等她起床梳洗。
梅六看著他們父子三人走出門,午時的冬陽曬在他們身上,像鍍了一層金芒,好看極了,因洗淨脂粉而顯得清麗的臉上不由露出一個甜甜的淺笑。
結尾
又是一年石榴紅。
越者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頭鴉發在頭頂挽成簡單的小髻,戴著精緻銀簪子,銀耳墜,銀項圈,銀手鐲,通體上下的銀,在秋陽下泛著耀眼的光芒。十二三歲的少女,濃眉大眼,未語先笑,頰上兩個圓圓的酒窩便甜得能盛出蜜來。
少女在石榴林裡摘了一抱又紅又大的石榴,艱難地掏出一個用嘴咬開皮,然後就這樣啃著裡面的籽吃得開心。一個布衣少年挽著褲腿,扛著漁杆,拎著個魚簍,跟在她後面。
“妞妞,你怎麼一個人來了?子萬叔叔和十姨呢?”少年問。少年的眉眼難描難畫,雖是布衣草鞋,卻依然清雋出塵,風姿秀雅。
“阿爸阿孃去梧桐鎮了,不肯帶阿妮。”少女嘴裡還包著一嘴石榴子,鼓鼓囊囊地抱怨,明媚的大眼裡滿含委屈。
“所以你就跑到這裡來了?你弟弟妹妹呢?”少年其實記不得妞妞是哪一年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了,他只記得那一年,一個很英俊的叔叔揹著妞妞,牽著一個圓臉圓眼睛的大姐姐出現在越者渡時,娘臉上露出了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開心笑容。從那一年後,他們兩家就會時不時見上一次,不是在越者渡,就是在奢香城。
“他們賴在豫哥哥那裡,拉都拉不走,我就不管他們啦。哼,兩隻見到美男就邁不動腿的小傢伙,王舸你也不要理他們!”少女唰唰唰幾下就啃完了一個石榴,又拿起了另一個一邊啃皮,一邊含糊不清地罵。
“你別吃多了,小心倒牙!”少年忙勸道。心裡卻想,你自己還不是一樣,見到誰都叫哥哥。那個豫叔叔可不比你大多少歲,不就因為人家長得好看,你就一口一個哥哥叫得歡。
“不會。你家這石榴甜著呢。”少女滿不在乎地說。她摘下的這一抱石榴肯定是要幹完的,每年她都會掐在這個時間跑到這裡來,為的就是這個。當然,也有別的原因。雖然次次吃完後,牙連豆腐都咬不動了,下一次她還是會繼續。“王舸,十一郎哥哥和六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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