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血腥味吸引得湖中花葉藪藪晃動起來,仿似歡呼。
子萬感覺到寬大冰涼的葉片裹捲住自己的身體,巨型的如同聖潔雪蓮的花盤散發著濃郁的香味慢慢覆向自己的頭臉,腦子一恍,似乎又看到了那江南煙雨,石橋飛燕。然而就在他快要沉溺進去的時候,那漸行漸近的烏蓬船上的清俊男子面容卻在一剎那被紀十懵懂而帶著難言痛楚的臉代替,讓他悚然一驚,頓時清醒了過來。這時才發現那花盤已蓋住了自己的面,阻遏了口鼻呼吸,若他沒清醒過來的話,只怕最終會窒息而亡或者是失血而亡。
到了這個時候已無庸置疑,那讓他產生幻覺,憶起過往一生中最美好也是最痛苦時光的罪魁禍首便是這花香,而非那些巨蜂發出的聲音。
雖然意識到了這點,他卻無可奈何,胸腔的憋悶以及逐漸發冷的身體,失血失氧而暈眩的頭部都讓他無暇去尋思規避之法,只是一心想暫脫目前困境。伸手去腰上摸那把銅斧,無奈手腳被纏,渾身裹得像具大繭似的,竟是動彈不得絲毫,一時不免分外想念那張邊緣鋒利的銅盾,如果帶在身上,必然不會被捆得這樣結實。正當他準備提聚體內真氣,打算孤注一擲地崩斷身上的花葉時,耳中突然傳來一聲短暫而尖厲的嘯聲,如同某種東西垂死前的慘號。他心中打了個突,只以為潭中還有其它怪物,就在這時那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是近在耳邊。然後是悉悉索索的響聲,原本緊緊咬住他頭的花盤突然鬆了開,接著被扯離。大量帶著異香的空氣灌進他肺腔,解除窒息的同時,又讓他有些神思恍惚。
“子萬哥哥,快上岸。”紀十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依然慢慢騰騰的,但對子萬來說卻比花身上的刺更有醒神效果。他搖頭清了清神,伸手去扯身上的花蔓,竟意外地兩三下就扯掉了。
原來紀十也遭遇到了與子萬相同的情況,不過她因為身體較輕,又沒攜帶其他重物,所以還沒陷進泥中,於是在花枝纏上來的那一刻能立即拔出綁在腰上的匕首割斷花莖花盤。那聲尖厲的慘叫就是花盤在割斷時發出的,她雖然因植物竟然能發出這樣的聲音而感到毛骨悚然,但生死攸關之際也顧不上許多,只是掙扎著撲過去幫已被纏裹得看不見人形的子萬。
子萬摸了把臉上花盤分泌的粘沾,抽出插在腰上的青銅斧,一邊劈著聞到血腥味搖動著纏上來的怪花枝蔓,一邊辛苦地踩著稀泥往岸上走去,岸上雖有巨蜂虎視耽耽,但跟這吸血又致人幻覺的怪花相比,簡直可愛得多了。讓他微微覺得怪異的是,原本以為跟沼澤一樣人陷進去便難以再拔出來的花湖底下似乎有一層柔軟而緊韌的東西承託著,而湖泥也不像沼泥那樣細密緊窒,使足力氣的話竟然還能在其中劃泳,只是總不時有些軟絲類物纏上,雖不至於寸步難行,但也並不易行。他猜測那些大概是怪花的根系,同時慶幸它的根並不像莖蔓那樣靈動吸血,不然只怕兩人真要葬身於此地。
好不容易爬上岸,意外的是那些巨蜂並沒有來襲,這讓子萬略略鬆了口氣。因為火把早已熄滅,他也看不清自己一身的狼狽,聽著湖裡一聲接一聲的慘叫以及漸近瘋狂的花葉搖動,心中莫名的平靜。歇息片刻,尋著記憶找到紀十扔下的青銅盾,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將身上多餘的東西扔下,只帶著盾斧再次踏進湖中。
青銅盾展,狀似旋轉的飛輪,鋒利的邊緣劃過傾伏纏縛過來的的花盤花蔓,利落得如同收割莊稼,轉眼便是一片。
紀十本來便要跟著上岸,見狀也打消了念頭,揮動手裡的匕首,絲毫不管那刺蔓吸血,扯過來就砍。她的鼻上已蒙了塊布,顯然跟子萬一樣察覺到了致使自己精神異常的原因。
湖極大,兩人同心協力也花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將所有怪花斬盡。原本這花生長於地底深處,就算對人不利也有限得很,何況兩人確實沒什麼濟世利人的心胸,只不過心裡憋著一口惡氣,不出難受罷了。而且在子萬心裡還有另一個考量,那就是這花湖以前可能就是水源源頭,只因長了這惡物,才會斷源絕流,而那些進來探查的侑族勇士約摸也是折在此處。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想,要證實還需費一番功夫。
讓人頭暈目脹心神顫慄的尖嘯聲終於停止,洞內倏然安靜下來,兩人站在殘枝零葉滿布的黑暗湖面上,頗有些不適應。花葉失去了生命,那晶瑩的白與耀眼的紅也同時失去了光澤,瞬息隱沒於黑暗中。奇怪的是,湖中異花遭遇滅絕之災,那些巨蜂卻並沒有同仇敵愾整隊出來攻擊人,而是依舊消隱蹤跡,不知藏於何處。
“你到岸上去。”壓下心底的不安,子萬對紀十道,“立即離開。”說著,他伸手到懷裡去摸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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