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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六跟十一郎走了很久都沒看到水,正思索著是不是要該出山往有人煙的地方走,突然腦中警鈴大作,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讓她下意識地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十一郎,接著就覺肩頭一涼,是毫不陌生的利刃穿透身體的感覺。
梅六眉頭一皺,頭微揚,隱在發中的柔絲飛射而出,就聽咚的一聲,一個黑衣鬼麵人平空出現在她身後的地上,已無氣息,手卻仍緊攫著那把插在她肩頭的細長苗刀。梅六收回柔絲,毫不猶豫地一腳將他踢開,同時回手夾住刀背,咬牙將刀拔了出來。掃了眼,刀上無毒,這讓她微微鬆口氣。來不及包紮傷口,她迅速來到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十一郎身邊,持刀戒備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周。
現在還是清晨,沒有太陽,但光線很明朗,風吹草動,樹紋石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人。
梅六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更加警惕。沒有人也就罷了,但若在這荒山之中連鳥雀的鳴叫,蛇行兔走的聲音都聽不到的話,那就非同尋常了。尤其是在有前車之鑑情況下。
梅六感覺到空氣中流動著一股肅殺之氣,讓她緊張得對肩上的疼痛也彷彿也失去了感覺。她聽說過在東邊大海中有一個叫角的民族,他們的族民戴鬼面,善隱術,可飛天遁地,可借風而行,神出鬼沒,行蹤莫測。她只是聽說過,而且還笑話過,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很可笑,無知得可笑。
可是不管可不可笑,她都要活下去,帶著十一郎好好活下去。梅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想到之前那人被自己的柔絲輕而易舉擊斃,雖然是出其不意,但也證明了這些人並不是無懈可擊。想通此點,她心中對未知事物所產生的惶恐不可抗拒感微減。
就在這時,殺氣驀至,未等她有所行動,身旁十一郎已出手。十一郎撲向的地方是塊半人高光禿禿空蕩蕩的山石,但是當他抽身回來時,手上已抓著一個人。
同樣的鬼面黑衣,也不知道這樣顯眼的顏色他們是怎麼隱藏起來的,難道真有什麼邪術?梅六覺得有些頭痛,這些人武功雖然不怎麼樣,但卻讓人防不勝防,如果他們不帶有殺意,只怕近了身也無人能察覺。她想從被俘這個人口裡掏點有用的東西出來,但是等十一郎將人遞過來時,那人已經死了。
想到前日那少女的手,梅六沉默,覺得十一郎的手真重,雖然她自己剛才也殺了一個。
四周開始有鳥在叫,還有小動物爬過草木叢的聲響,證明危險已暫時過去。梅六當然不會認為剛才在這裡只有兩個人,兩個人不可能引起鳥獸銷聲匿跡,也不會認為其他人是知難而退,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些人是出於某種原因突然離開了。
誰也料不準他們會什麼時候再出現。抬頭看了眼天色,她開始擔心正午的到來,但卻並沒有立即帶著十一郎離開,而是先用劍割下一截衣服將受傷的肩膀隨意包紮了下,再蹲下身將兩具屍體從裡到外都檢查了個遍。除了能確定對方是異族人,以及身上帶著不少古怪的暗器外,別無所獲。用布裹著手拿起暗器對著光照,可以看到表面薄薄一層瑩藍,顯然塗有劇毒。她不由慶幸他們一開始並沒使用這個,否則兩人猝不及防下定然會中招。
利索地收起所有暗器,梅六不再在原地停留,帶著十一郎往北疾行,打算在正午前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所在。這一回沒走多久便看到了個水潭,雖然因失血而口渴難耐,她卻並沒有去碰那水。如今身邊危機四伏,她實在不敢大意,因此只在路上拔了幾棵白茅根放嘴裡嚼。
這時節野果大多已經落地爛了,偶爾遇到一兩棵野果樹,也找不到可吃的。後來竟遇到了一棵瘦矮的野石榴,上面竟然還掛著幾個瘦小的果子,梅六眼神一閃,拉住身法太快已超過去一段路的十一郎,折回去將上面的果子都摘了下來。手裡只拿了一個,剩下的放進包袱裡。
〃還記得你的那些石榴嗎?”剝開石榴皮,她掏了一把粉白的石榴子在手裡喂進十一郎嘴裡,心裡卻發酸,“我還沒嘗過呢。”他送了她那麼多,可是兩次都因為她心緒太過紊亂而沒吃。如今她真後悔了,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手裡的石榴沒有他種的大,籽也沒有那麼紅,吃在嘴裡時酸多於甜,還帶著澀。那個時候梅六突然明白到,有的東西在可以擁有的時候一定要及時抓住,不要為任何原因而推遲猶疑。總以為自己還有很多機會,卻不知機會一旦錯過,可能就再不會來。
第十五章 (3)
正午前,梅六在一處險崖上找到個山洞,山洞口小腹大,往裡延伸至不知名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