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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一下也沒有就給了他,或許還願意將剩下的東西拿出來與他分享如此愚蠢!他想,拿起石榴,用涼涼的帶著果物清香的皮在乾燥的唇上來回摩挲,隱在黑暗裡的眼中浮起復雜難明的神色。
“我這裡只有兩粒解毒藥和一把匕首。”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道。等了半晌都沒有得到回應,就在他以為對方是在不滿的時候,卻聽到了微沉的呼吸聲,顯是睡著了,不由啞然。
“大兄弟,咱們這下可算是共患難了,認識下唄。我叫公孫你叫什麼名字?”頓了下,他再次開口。耳中只有一道明顯不加收斂的呼吸聲,另一個的幾不可聞,說明那個後來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男人是清醒的。
“大兄弟,欸?大兄弟你也睡了?”如果不是還能聽到不屬於自己的呼吸聲,公孫一定會以為這個地方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怎麼說話都沒人理睬。又嘀嘀咕咕了幾句,他也開始覺得無趣,腦中突然浮起之前看到的十一郎樣子以及那雙木然幽冷的黑眸,想到此刻那雙眼睛說不定正死氣沉沉地盯著自己,不由打了個寒顫,往旁邊的石柱後面縮了縮,決定還是睡覺養神,不敢再招惹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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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祭神之舞需用活物作祭,原本是要等侑族勇士進山獵捕之後才能舉行,因為紀十贈送獵物的行為而得以提前。
竹管敲擊出充滿韻律節奏簡單的音樂,在竹葉笛悠長蒼茫的古調中,哈依呶戴著突目僚牙的儺面,手持青銅斧盾跳起了原始的舞蹈。所有的侑人群聚於乾涸的河床上,雙手奉天跪身下俯,臉上佈滿了狂熱與崇拜。
坐在河床邊的一塊大石上,紀十嘴裡叼了根狗尾巴草,晃盪著雙腿看著眼前這一幕。
紀十不信神,但是看到這上千人拜神的場面,那虔誠與瘋狂的氛圍連她也感到了一股發自心底的敬畏。她還是不信神,不過知道自己以後再也不會嘲笑奉神的行為。祭神一事,必須親身經歷過才能明白它所具有的強大感染力。
第十六章 (1)
因為要祭神而專門磨銳的鋒利斧刃劃過祭物的脖子,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灑在供奉的儺面還有酒盞裡面,原來便兇惡威猛的神面頓時變得更加猙獰起來。
紀十看到老哈依呶跟著將死的祭物一起像打擺子般抖了半天,竟然沒覺得好笑,直到後來回想起都覺得訝異,大約是當時氣氛太過神聖肅穆的原因。讓她驚訝的是,子萬那混蛋裝神弄鬼的本事竟然出神入化,穿著錦袍跪在一大群破衣襤褸的侑人前面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突兀,還很配合地不時應和老哈依呶幾聲怪調。
這混蛋可以去當神棍了。嘣的一聲,狗尾草韌實的長莖被扯斷,紀十鄙夷地看著子萬從哈依呶手裡接過沾上野雞血的青銅斧盾,聽到侑人們發出熱烈的歡呼聲,不由哼了一聲,暗罵了句裝模作樣。
子萬接過神授之器,腰上纏著數圈粗繩,背上一捆未點燃的松油火把,以及足夠吃兩天的鹽煮肉和水,在眾人殷殷期待的目光中順著河床往山谷深處走去。水源之穴位於山谷盡頭處刀削的懸崖半腰,原本是一道瀑布的出口,如今早已乾枯,光滑白潤的崖壁上新藤纏著舊藤,荒草隨風搖曳,一片瑟瑟。黑洞洞的出水口隱在枯藤蔓草之後,如同欲擇人而噬的兇獸,陰森駭人。
直到子萬攀上半崖,用利斧劈開洞口的藤蔓,整個人完全隱入水穴之中,哈依呶才帶領著族人散去,而一直在河邊旁觀的紀十早沒了蹤影。
鑽進山洞後子萬才發現這水穴足有兩個他那麼高,頂上爬滿藤蘿,外面的明明已經葉黃莖枯,搖搖欲落了,裡面仍綠汪汪的一片,間中竟還夾雜著幾朵粉嫩的小花,被灌進洞穴的冷風一吹,嬌弱地顫抖著,讓人不由心生愛憐之意。
靠近洞穴*的山石間長滿了荒草野荊,但仍能隱約看到水流沖刷的痕跡。越往裡走,石頭越多,藤草越少,至於最後完全絕跡,能夠照到的光線也越來越有限。等穿過一道狹窄的縫隙,往上爬出一段距離後,眼前便只剩下一片黑暗。
子萬覺得帶著那半人高的青銅盾和青銅斧又傻氣又不方便,於是在一個較平坦的地方停了下來,將斧盾擱在旁邊,然後從背後抽出一根火把,用火摺子點燃。
松油浸過的火把燃燒起來撲喇喇的響,焰光明亮,連山石上的紋理都照得清清楚楚,卻穿不透水穴的盡頭。
究竟有什麼隱藏在那黑暗深處,將進來的探訪者一個又一個地吞噬掉?子萬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蹲坐在光滑的石褶子上摸著下巴沉思,直到身後傳來一下石頭滾動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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