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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以及袖口繡著不同的精緻紋飾。頭上剃得青油油的,卻在頭頂留著一束長髮挽成小髻,一隻耳朵戴著大大的垂到肩膀的銀環,腰間掛著刀,個子不高也不壯,但看上去卻很剽悍勇武。
他們每人背上都揹著一個大大的用青布包住的東西,草鞋上沾滿泥土草葉,顯然也是趕了很遠的路。
見到草屋裡有人,他們並不意外,反而徑直走了進來。
“喂喂,你們是什麼人,要找誰?怎麼恁的無禮?”見他們如此不客氣,奚言少華不由瞪大眼睛,不愉地嚷了起來,完全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地盤。
那三人一聽他說話,臉色登時變了,其中一人咕噥了句聽不懂的話,驀然抽出腰刀,快如閃電般劈向他。
奚言少華想不到對方如此蠻橫,說砍就砍,措手不及下一個屁股墩兒坐在地上,嚇得小臉煞白煞白的。就在這時,背後傳來子萬說話的聲音,用的卻是對方的語言。
兩人交談了幾句,那拔刀的男子目光輕蔑地看了眼奚言少華,收起刀,然後出乎人意料地與其他兩人上前兩步,神色極恭敬地對子萬行了一個夷人的禮。子萬也站了起來,單手按胸回以相同的禮儀。
奚言少華傻傻楞地看著幾人嘰哩咕嚕地交談,一時也分辨不出他們究竟是認識還是不認識,但看樣子指望子萬為他出頭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在心裡暗罵蠻子野人,然後再在那不時射過來的鄙夷目光中儘可能地將自己的存在感縮減到最小,以免對方一個不高興又是一刀,他可不願去驗證那人是不是每次都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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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萬臉上擺出最誠摯最熱情的笑,不著痕跡地判斷著這三個侑族人真正的意圖。
這棧廬什麼人都能來,他自然不會如同奚言少華那樣以為他們是擅闖民宅,又或者是特意來找他的。原本想著彼此打個招呼,隨意聊聊,最多共享食物罷了,卻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是衝他而來。在幾個時辰之前,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會在這裡歇腳,他們能找來這裡就實在值得人玩味了。
在西南這片山林中有十幾個族群,每個族群都有自己賴以在險惡叢林裡生存的特殊本領以及由之衍生出來的宗教文化。雖然侑人並不是其中的佼佼者,甚至還因該族佔據的地理條件過於惡劣以及人數稀少而顯得有些弱勢,但曾與其打過交道的子萬並不敢小覷他們。
“瑪母指點我們來這裡,怒克圖大人將降臨在此,揹著沉睡的惡魔,帶著卑賤的奴隸。”三人中年紀最大的那個侑人神色敬畏地道。他叫烏海,三十來歲,面色黝黑,鼻子有些塌,眼睛不大,但精光內蘊,一看便知極不好惹,其他兩人以他馬首是瞻。也是他剛一進來聽到奚言少華說話便大罵奸滑的漢人,並拔刀伺候的。因著在漢人手中吃了不少虧,西南各族大多談漢人色變,唯有黑族例外,他們的族長黑山明秀甚至還嫁給了漢人,常居漢人之地。 雖然別族多有不滿,但黑族勢大,加上黑山明秀的婆家也不是好惹的,因此就算不滿也莫可奈何。“瑪母即將跳起祭神之舞,請怒克圖大人務必到場接受神賜。”
子萬知道怒克圖是侑人傳說中上神與人結合所誕之子,因為繼承了神與人的血脈,依靠體內與生俱來的神力為他們戰鬥,為他們開疆擴土謀取生息繁衍的地方,所以比神更得到侑人的尊崇以及親近。乍然被他們冠以這個稱呼,他著實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最先想到的就是對方弄錯了,但是
沉睡的惡魔。他看了眼草鋪上的紀十,然後又看向縮在火塘邊的奚言少華。卑賤的奴隸在西南土族人心中,只怕再沒有人比漢人更卑賤的了。
若說弄錯,也未免太過巧合了。子萬沉吟,一時竟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跟這些侑人去看看熱鬧,他不信神,當然不會相信自己是那什麼怒克圖大人。
“瑪母說,如果奢香家的少爺肯讓怒克圖大人為我們大侑人承神之恩,她便能為大人驅除惡魔。”烏海似乎看出子萬的猶豫,又補充了一點。
子萬眼皮一跳,笑了起來,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他若再不答應,未免就太不識好歹了。
對西南夷族來說,蠱蟲惑人心神,是惡魔,驅除惡魔便是解除蠱毒。那個侑人的瑪母尚未現身,已將他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無論她是真有預知的能力還是透過其他途徑獲知,有這麼一雙眼睛在旁無聲地窺視,他都不可能安之泰然,當成什麼事也沒有似的。這雙眼睛必須除去,他可不希望連睡覺如廁都在人眼皮底下,如果能順便解去紀十的蠱毒那自然是更好。
摸了摸紀十沉睡的臉,他臉上露出一種在別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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