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1/4 頁)
只怕已經歡喜地抱住了他。
“沒事,走吧,走吧。”拿著帷帽的手背抹了下溼潤的眼睛,她笑靨如花,拉著男人繼續往前走,心裡卻在琢磨著要怎麼樣才能慢慢引導他學會基本的生活常識。同時又有些疑惑,總覺得他這樣的狀態倒像是權高位重之人專門培養的死士,主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自主意識,只是他所做的事與死士有所差異,更像死士與男寵的結合體,且是被固定了行為模式的。她很確信自己不是那個能操控他的主人,否則正午的時候不可能阻止不了他。那麼他的那個“主人”是誰?為什麼要讓他做這些事?如果真可做男寵的話,那麼午時以外,她若有要求,他是否也肯順從?
想到這,梅六不敢再盯著旁邊的男人,而是別過了頭假裝對街道周圍的景物很感興趣,以掩飾自己因這個想法而升起的尷尬與心虛,雖然明知他不懂。
不得不說梅六的猜測雖不中亦不遠了。當初奚言玲須研煉情蠱的時候便是為了給子萬用,想讓他心甘情願地為自己所用,光大奚言家,卻沒想到自己嘔心瀝血煉製出來的東西竟會讓人失去本性,成為一個機械的木偶,這與她的初衷完全不符,畢竟子萬的價值並不是成為一個只會由人擺佈不會思考的木頭人。當然這蠱顯然也沒有像奚言豫所以為的那樣完全失敗,至少它還能控制著被種子蠱之人對著種了母蠱之人完全忠心,不離不棄,同時兼保護之職,除了沒有自我意識無法交流以外,也可算得上是完美的情人了。
梅六唯一沒想到的是,並沒有什麼所謂的主人,母蠱是種在她身上,也就是說如今的十一郎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
******
第一眼看到侑族人的聚居地時,不只是奚言少華,便是這個見慣了西南各族風情的子萬都驚呆了。早幾年在大的趕場會上他也是見過侑人的,那時便知道他們生活清苦,但是卻沒想到會清苦至此。
低矮的茅草屋,有的屋頂已經傾斜在了地上,黃泥築的牆開著雙指寬的坼縫,人高的艾蒿以及茅草長在屋子四周,幾乎要將屋子湮沒在其中,奇怪的是竟無人清理。百多座這樣的屋子密密匝匝地擠在一個狹窄的山谷中,四周並沒有像其他族那樣開了地種了糧食菜蔬,除去荒草便是大大小小的石頭。對於沒有農耕,只靠山吃飯的民族子萬也是見過的,因此倒也不意外,只有對這裡的貧窮有些感嘆。
跟著烏海三人進入谷中時,原本安靜得像是無人居住的矮小土屋像是搬開石頭之後佈滿驚慌逃避蟲蟻的地面一樣,無聲無息地鑽出了許多人來。大大小小的人站在自家屋門口好奇地打量著新來的訪客,穿著無法避體的衣衫,赤裸著腳丫,有的甚至只用一塊獸皮圍在腰間,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但是他們的眼睛無一例外的清澈,並充滿希冀,而不是長期處於困境的絕望麻木。
之前同行了那麼久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此時與這些人一對比,烏海三人的穿著可算得上是貴族級別的了,也可見他們在族中的地位必然不低。另外兩個青年一個叫麻卓,一個叫烏金,烏金是烏海的兄弟。這三人口風緊得很,同行月餘,除了名字以外,子萬竟是一點有用的東西也沒從他們口中掏出來。
跟在三人身後,在眾人看救世主一樣虔誠期望的目光中,一行人來到山谷最裡面一座看起來還算結實的屋子前。
“瑪母,烏海麻卓烏金遵從您的旨意,翻過十三道山樑,越過十三條河流,在霧山之腳的留客草茅裡找到了揹著惡魔帶著賤隸的怒克圖大人。”站在屋外,烏海神色恭敬無比地道。
說完話,他們便閉氣凝神地安靜等待。過了大約有一盞茶那麼長的時間,子萬心中已經開始有些不耐,被蓬草掩蓋了大半的門吱呀一聲從裡面開啟,一個身材矮小的老嫗站在門框裡,充滿智慧的目光越過烏海三人落在子萬的身上。
老嫗穿著一身青布衣褲,因為太過陳舊,已變得灰撲撲的看不出本來顏色。她瘦削的臉上佈滿了深深淺淺的溝壑,就像被刻上歲月痕跡的老樹,讓人分辨不出真實的年紀。她就這樣佝僂著背站在低矮的門框裡,像每一個到了她這個年齡的老人一樣,雙眼混濁,體態龍鍾。然而被她眼光掃到的子萬卻感覺到一股如大地般溫厚寬和卻又強大無匹的威壓迎面襲來,讓他不由自主挺直了腰,之前心中的不敬消逝得乾乾淨淨。
“送她進來。”老嫗指著子萬背上的紀十,喑啞的聲音如同磨沙,刺耳卻讓人無法抗拒。
子萬愣了下,不太明白她的意圖,只是這猶豫的片刻,烏海三人臉上已經顯露出不滿,麻卓伸手推了他一下,壓低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