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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破敗的無碑之墳。
梅六仍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天,當她看到那一片據說全葬著夭亡孩子的塋地時,心中浮起的恐慌與蕭瑟。她不願相信,更不敢去證實,所以她倉皇逃了,這一逃就是整整五年。如今沒了黑宇殿的約束,終於也到了她不得不面對的時候。
聽到她這一番話,林總管也終於隱約回憶起似乎是有過這麼一件事,不由心中苦笑。他每天要處理的事要見的人成百上千,又怎麼可能將五年前一個對於他來說微不足道的小丫頭記在心上。她要找的那個人身份非同一般,早被切斷了過往的一切,連入莊時所用的名字亦不復存,任誰來問都是死了。只是今日因為青歌身份不同,不想得罪她,所以稍換了說辭,以圖稍後遵莊主之意妥善安排,不想反因此而自打了嘴巴,他這也算陰溝裡翻了船吧。心中如是想著,他臉上倒並沒絲毫慚愧之色,淡淡道:“多年前之事,在下早已忘記,姑娘明知故問,卻不知居心何在?”
被他反詰,梅六卻並不慌亂,只是冷冷諷笑道:“當初我時隔七年重訪天徹莊,只是略略一提,你便知我所指何人,如今反倒忘了,莫不真是老糊塗了?”
林總管神色一僵,不待他說話,就聽到梅六繼續道:“你前後言行不一,可見所說話語皆不堪信。”
憑著在天徹莊特殊的地位,來往之人無論貴賤都對他高看一眼,還是首次遭人如此詰責輕辱,林總管又羞又怒,一張老臉紅白交替,忍不住出口喝斥:“青歌姑娘,老朽敬你是客,但並不”
話未說完,已被梅六一陣輕笑打斷,“總管年紀大了,可還有力氣時常找人去山頂聊天?”
輕輕淡淡的一句話,讓原本怒火滿腹的林總管瞬間啞了聲,驚疑不定地打量眼前女子。
“那崖下的潭水很冷,總管必然是不知的。”
梅六眸光流轉,映著廊下燈火,說不盡的風情萬種。林總管卻不自禁打了個寒噤,腦子裡突然浮起一副畫面。
正值壯年的他負手站在山頂遙觀風景,一個瘦瘦高高像個蘆柴棍兒的小丫頭畏畏縮縮地出現在身後茅草叢後,被他問了兩句便想逃跑,卻又如何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你你是”他不敢置信地退了一步。他明明記得自己將人扔下了山崖的,那山崖削立如壁,斷無可能容人落足,便是輕功蓋世的人只怕也難已生還,她怎可能
☆、第一章 天徹山莊(4)
第一章 天徹山莊(4)
梅六嘻地一笑,跟著上前兩步,諷刺道:“崖下白骨累累,總管不知誘騙過多少無知孩童上山頂聊天,不怪記不得奴家。不過,奴家可是將總管牢牢刻記在心中,無日不敢或忘。”
隨著她的逼近,林總管感到有濃烈的殺氣迎面撲來,心中不由一懍,忙暗自提氣戒備,眼角餘光則不著痕跡地掃向四周,這時才發現兩人所停之處竟是廊道拐角,既避開了門房那邊的視線,在這個時段又輕易無人經過,顯然是對方算計好的,不免對青歌重新評估。
“原來姑娘是來尋仇的。敢孤身獨闖天徹莊,這一份勇氣倒是可嘉。”他沉聲道,掌中已蓄積好勁氣,伺機待發。“不過,姑娘未免小瞧天徹莊,小瞧老夫了。”語罷,正要出手攻對方一個出其不意,突覺脖子一緊,眼睛驀然突出,剛剛抬起的手頹然垂下。
梅六拿出絲帕,仔細地擦拭手上細如髮絲的黑線,然後將之重新攏入發中,方才看向仍站立著,眼中還殘留著不敢置信的林總管,溫柔地笑道:“有勞總管費心,不過奴家從不會小瞧對手。”
沒有等到回答,她轉身而去。昏暗的廊燈下,隱約可以見到呆站著一動也不動的林總管脖頸上緩緩滲出一圈鮮血,順著面板的皺褶往下滑落。
原來梅六自知憑武功無法悄無聲息地殺掉林總管,因此在大門口經過他身邊時,刻意停留片刻,借風拂起髮絲的當兒,將藏在發中的軟絲纏上他的脖子,只待需要時收束便是。軟絲輕柔如發,卻又質韌難斷,是殺人的利器,細細一根便能切斷人骨,何況是脆弱的脖子。她學不來羅剎夫人媚惑人心的本事,這軟絲才是她在女兒樓生存下去的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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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剎夫人問劍齋
梅六隱身在一座閣樓的二樓窗內,看著山莊四起的火勢,腦子裡突然浮起問劍齋所在之地那一片焦土,按在窗欞上的手不由一緊,只聽咯地一聲輕響,紅木的雕花窗欞竟被她生生掰下一塊來。
數年前,她按著那人給的地址尋到梧陽問劍齋,看到的卻是斷垣殘瓦,盡是火燒過的痕跡。那時她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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