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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西是靈蛇皇,為蛇族至尊,也不知道怎麼被那小丫頭得了。他幼時入山中修習控蠱之術,曾因奇遇誤飲千年靈蛇皇血,小金顯然將他當成了同類長輩,一見他便膩歪得緊。
他此時精神飽滿,肩上的傷已在沉睡中自動修復,長出了嫩紅的新肉,比常人癒合能力強了許多倍,只是肚子餓得很。不想還不覺得如何,一想起多日未曾進食便覺得肚子裡空空的,越發難以忍受了。
嘆口氣,他將小金放開,任它游上自己的上臂纏著,然後站起身準備出去找點吃的。一動之下,突然發覺腳上有些異樣,低頭一看,原來沒穿鞋,只著了一雙襪子。襪子潔淨柔軟,顯然是新的,極舒適。
他很清楚自己的腳應當是什麼樣子,拖著磨著走了那麼多天,腳底水泡起了又破,痛得早已沒了知覺,如今這樣,自然是有人給他處理過。再看擺在草墊外的新鞋,他心中一時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會注意到這些細微末節,會動手為他處理妥當的人,除了紀十不作他想。只是對於這少女他下意識總有些排斥,或許是因為他自身的性向問題,更可能的原因是一種對於危險的本能趨避反應。以前感覺還沒這麼清晰,但是在親眼見到她帶著天真爛漫的笑,手法熟練地碎解女屍,並以屍血留字之後,他要再察覺不出她的本性,也不必在江湖行走了。何況這次再相見,她並沒有刻意掩飾。她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條隱於花叢暗處的毒蛇,表面燦爛嬌麗,內裡卻陰冷,殘酷,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甩了甩頭,將這讓人不舒服的念頭拋開,子萬蹲下身將鞋子穿上,走了兩步。大小合適,腳底也沒感覺到疼痛,應該已經好了。看了眼仍燃燒的火堆,他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沒將其熄滅,直接往山洞外走去。
洞外日光朗朗,潭水翡綠,山石雄伏,卻沒見到兩女的身影。子萬也不在意,深吸口新鮮空氣,大大地抻了個懶腰,走到潭邊,就這樣伏身埋頭水中喝了個痛快。然後解衣,入水,洗去一身的汙垢與晦氣。等他清清爽爽地從潭中出來,用內力烘乾一身溼衣,谷口的方向終於有了響動。
梅六提著一隻野兔,拿著兩根長長的山藥走進谷,一眼看到正坐在大白石上曬太陽的子萬,不由愣了下,才淺笑點頭以禮。
“你醒了?我是紀十的姐妹,梅六。”她自我介紹,雖然早已聞名,也在同一個山洞中相處了數日,但總是有一個人在昏迷或者沉睡,兩人現在才算是真正見面。
子萬定定打量了她半晌,見她雖眉眼清麗,還隱隱帶著些嫵媚,但給人的感覺卻頗為爽利坦蕩,心裡先有了幾分好感,一笑起身,接過她手中的兔子和山藥。
“在下子萬,六姑娘直呼名字便是。”他說,撿了塊鋒利的石頭,動作熟練地給野兔剝皮清腹。
梅六蹲在潭邊清洗山藥,見男人雖然披散著長髮,衣衫襤褸,手裡還血淋淋地掏著兔子內臟,卻仍然讓人覺得賞心悅目,隱約有些明白紀十的心情了。
“小十去查七絃泉和奚言家的事了,晚上才會回來。”她說,不動聲色地注意著男人的反應。
這幾日,因為一直等不到子萬清醒,又不敢叫醒他,紀十不得不自己去查訪七絃泉的位置以及奚言家的情況。梅六因著體內毒素未盡去,又被十一郎封著心脈,內力執行不暢,只能留在山谷,一是看顧子萬,再來便是弄些吃的。
聽到她的話,子萬隻是淡淡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這是意料中的事,紀十若會乖乖呆在山谷等他醒來,那才奇怪。不過提到奚言家,他想起紀十在那墓內的留字,不由微微皺眉,只怕她是意圖不善。如今她的解蠱之法還在人家手上,他也有需親自了結的恩怨,只希望她還沒做出什麼讓人遺憾的事來。
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梅六心中微沉,腦子裡不由浮起紀十小心翼翼為他清理腳傷的情景,想要說點什麼,卻又覺得沒什麼立場去說。人家擺明了是喜歡男人的,而且從來沒試圖隱瞞過這一點,她就算再霸道,難道還能讓人改變性取向嗎?
這事真是她心中嘆氣,只覺這世間盡是不如人意之事,於她如此,於小十亦是。想到自己,她便不由想到十一郎,只不知他現在如何了。她也不敢再去探望他,只怕會再給他帶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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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十果然如梅六所說,一直到了天黑才回來。見到子萬醒了,她看上去很高興。
“倒是見過幾個披麻戴孝的人,關於那個什麼七絃泉,真是一點也查不到。”她將手裡鼓鼓的荷葉包開啟,裡面是幾個胖胖的大包子,遞給兩人。她自己卻沒吃,人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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