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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縫也足以讓人看到裡面氤氳的霧氣。熟悉的霧氣，千離一個恍惚，只聽眼見小二不停道：“姑娘？姑娘？”

“嗯？”

“這就是您的房間。”

“知道了。”

丟下摸不著頭腦的小二，千離轉過身自嘲地一哂，怎麼自己跟怨婦似的，關上門，也關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哎，雖然答應了景戈不要睡覺，可是眼下似乎除了睡覺，也沒有別的事能讓她平靜下來了。

經過梳妝檯，順手就把銅鏡反撲在了桌上。

沒有人知道，其實她從來不照鏡子。

如果她真的一直都是這樣子，她要怎麼辦？例如，慕白哥哥會跟QQ成親，就像無名和洛雪那樣，他們會深情相望，眼裡容不下第三個人。她開始後悔，如果沒夢到慕白哥哥該多好，她還可以一直那樣沒心沒肺地找，沒心沒肺地愛慕。

怎麼辦，越是想說不在乎，其實越在乎，這種陌生的感覺甚至超過了對先前那屍體的恐懼。

蒙上頭，裹住被子，在床上不停地打滾。

為什麼她還不長大？

這樣想著，好像真的聽到骨頭髮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要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間聽到小奴的叫喚聲，“離姐姐，聽說今天晚上有燈市，要出去嗎？”

她只裝作沒聽到，翻了個身，繼續捂住了頭。

然後聽到一陣離開的腳步聲，關門聲，小奴嘆氣，“離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回答她的是聞動，“她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好。”

“那怎麼辦”小奴道，“我知道了！聞大哥，你帶我去買點東西給離姐姐吧？”

嬌軟的聲音，聞動幾乎就要答應了。可想到屋子裡的千離，想到不能離開她太遠，又嘆了口氣，“我——還有事。”

“這樣啊。”小奴語氣明顯十分失望，“那我一個人——”

“晚上人多不安全，不如明天吧？”聞動伸手要摸摸她的頭，像是對，卻意外地沒有下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身在千離房間門口的緣故。

他嘆了口氣。

小奴忽然細聲道：“聞大哥，待會，你能不能到我房間來一趟？”

他微lou詫異，“怎麼了？”

小奴低下了頭，滿臉通紅，“總之，請聞大哥一定要來”

說著，就匆匆跑回了自己房間。

門外終於安靜了，千離重新裹緊了被子。

睡吧，睡了就會美夢成真。

“不要——”

一聲驚叫將她驚醒，她條件反射道：“慕白哥哥！”

只有景戈守在她身邊，見她醒來，急道，“怎麼了？”

“這是什麼聲音？”

“好像是聞兄弟的。”

“哦。”千離摸了摸頭，突然道，“我旁邊的是小奴的房間吧？”

“不好！”

兩人同時叫了一聲，衝向隔壁房間。

屋子裡全是水，轉過屏風，是一隻浴桶，小奴頭髮溼漉漉的，身上只披著聞動的長衫，坐在椅上低頭哭泣，聞動倒是離她很遠。

千離一見，立刻火冒三丈，一掌劈了上去，“你這個色鬼！景戈，快把他殺了！為民除害！”

聞動抱頭亂竄，“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你這個死性不改的採花賊！老是打小奴的主意！這回我要是不殺了你，我就不叫千離！”千離衝到門口，正好蘇慕白也過來檢視，她一把摸到了他懷裡，拔出了那把短刀，那奪目的紅色卻燙到了她的眼睛，她失手就將短刀掉在了地上，退避三舍。

尤其，蘇慕白身邊就跟著QQ，那個女子，是個真正的女子。

QQ大吃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就彎腰接住了短刀，比蘇慕白還心疼，拿出絲帕仔細地擦乾淨，這才小心翼翼地遞還給他。

聞動終於喘口氣，“你們聽我說，我不是——是她讓我到她房間來，我不知道她在幹什麼——我以為她出什麼事了，連忙衝進來，然後她就——唉。”

千離有些累，走到小奴了身邊，安慰似的道：“小奴，你說吧，要怎麼處置他。”

小奴還在啜泣，一個勁地搖頭。

QQ上前，輕聲軟語道：“千姑娘，不如讓小奴姑娘先換身衣服如何？”

看小奴不肯張口的模樣，千離只得點點頭。

然後QQ便對著屋子裡的人嗔道：“公子，都聽到我們在說什麼了，您還在這站著，您也得帶個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