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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走了很多路,笑看很多風月,醒來卻什麼也沒有留下,什麼也把握不住。
而我從來都是我自己。
青雲,介子濺。
介子濺,青雲。
那天的決戰眼見勝負已定,始終坐懷不亂的東方落華終於被我與安晟毀滅性的聯手打擊重傷。
能有兩人同時在東方落華胸口擊中致命的兩掌簡直是不可能的事,然而更傳奇的紅月與青雲卻做到了。
我持劍任手臂上流下的血將“寒蟬”染紅,站在宮殿門口遙望著那頭的安晟。
他面無血色,遠遠地對我安靜地微笑著,然後天空便開始下起鵝毛般的大雪。
我轉身背對著他,我不想看到他將劍插入東方落華胸口的那一幕。即便東方對天下人不義,我也不忍對他不仁。
因為東方落華與我,都是這世界上最瞭解彼此的人。
知音麼?不是的。
有些人也許與你本無任何牽連,卻能洞穿你內心,雖不是紅顏知己那般相伴一生,卻知你苦楚,懂你難過。
於他來說,我是危險的,因為對於一個掌控武林萬千風雲的人,知曉他內心一切便等於扼住他的死穴;
於我來說,他是恐怖的,因為對於一個無慾無求終將走上背叛之路的人,明白我心中所有念頭便等於約束了我的羽翼。
所以我們不可能同時存在於這個紅塵中,我們註定有一人要先退出這場人生的局
當安晟將口吐鮮血的東方落華按在牆壁舉劍欲刺時,誰也沒有注意到東方落華隱在寬大袖子裡的手中正緊握起一個東西。
那是隻塊小小的,散發嫣紅光彩的晶石。
封印著紅月實體的晶石,
羅裳不惜付出性命也要求我盜取的紅月晶石。
於是東方落華雍容地微笑了,
“紅月,本宮等待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刻。”
安晟在東方落華掌心那塊晶石發出的紅光之中顫抖著失去了所有力量。
東方落華的掌心有火紅的光華驟起,如十八層煉獄之下的重火嘶吼著燃燒在天地之間。
沒有灼人的熾熱,沒有噬骨的劇痛。
只有漫天紅蓮瓣瓣飄落。
那些盛開的火花,朵朵皆是幻象,片片盡是虛空。
只有絕望,只有絕望。
蔓延在紛揚下落著的塵埃之中。
我驚叫著提劍飛身相救,卻沒想到東方落華方才的虛弱全然是偽裝而已!
他一直在等著安晟激怒的時候,等待著紅月的力量全盛,等待著安晟放下防禦近身而來。
羅裳破碎的屍身,對我的羞辱言語,對他的退而不攻,全都是為了在“紅月”達到顛峰狀態時將那強大的力量收於掌心!
明白這一切時,我也清楚了自己的處境,我們從來不曾贏過,也從來不曾有過希望。或許安晟執意將我留在九夕,正是因為他早已清楚我們將必死無疑。
他冷眼問世,傲視蒼生,可是他依然是衝動的少年,只因為羅裳屍身落入東方落華之手便賭命相爭。
東方落華深沉地微笑著,一如我當初見到他時的模樣。
那是種凌駕強大之上的,更恐怖的氣勢。
彷彿這個人生來,就是為了讓所有人臣服於他腳下。
我全力相拼,他只單手接下。整整十個回合,我被壓制得動彈不得再也無力反擊。
眼見毀滅性的一掌就要照著我胸口襲來,身邊被奪去力量虛弱並神智不清的安晟突然橫撲過來擋在我胸前,用他已經崩潰的身體替我接下東方落華最後奪命的一掌
我二人被掌風擊飛,重重撞上大殿上的樑柱。
這一撞對此時的我們來說,無異於致命的打擊。我抱著安晟無力的身體扶著柱子大口大口地吐著血。
“安晟!——”我擦盡唇邊的血液盡力呼喊。另一半的意識轟然退回,重新獲回對身體的控制權,我呆楞在了原地。
這場搏命的決戰幾乎全是體內那個靈魂控制著身體去戰鬥,我不能出聲也無法動彈。
臂彎中,安晟的身體猛地一沉,向地上滑去。
我腳步踉蹌,險些沒有接住,一起跪倒在地。我們身上流下的血將地毯染成豔麗的鮮紅,宛如熱烈而絕望的蔓朱沙華。
我支撐著他的肩膀,他無力地低著頭雙目因痛苦緊緊閉著。
“安晟!安晟!‘‘‘‘‘‘”
“子濺,是我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