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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顫抖,擁我入懷:“那年我十四歲,我身上的毒,是母親臨死種下。”
“為什麼!”我分開二人的距離失態驚呼。
“她知道父親大人愛極她的那雙眼睛,亦知道父親會因她的死而瘋狂,泯滅人倫‘‘‘‘‘她絕情狠毒一世,對父親又愛又恨,生下我並非她心甘情願‘‘‘‘‘她對我恨極,從未正眼瞧過我,也不曾疼愛過我。可是許是出於天性,最後卻不忍對我下殺手‘‘‘‘”東方雲苦笑著搖頭,“所以她想毀了我,讓我在煎熬中死去,我只是她報復父親的工具而已。”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為眼前畫卷上天人般的女子的歹毒自私而憤怒。
仇恨怎麼可以被替代,誰又可以隨意主宰他人命運。我自問不是江湖善類,但是死在我手上的人,皆是江湖敗類,該殺之人。
我捏住拳,咬牙道:“我一定會治好你!”
東方雲搖頭:“‘‘‘‘治不好的。”
他想了想,捧起我的臉:“青兒,第一次近處看清楚你的臉我就明白了父親大人留你在身邊的原因。”
“我?”
“你與我母親的眼神很相似。這些年來,他因愛成痴,甚至將我軟禁離宮之內作為母親的替身,暗中派人防範‘‘‘‘東方雲苟活二十年,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一驚:“那我幾番來見你,豈不是要被監視之人報告了去?”
東方雲搖頭道:“不,父親怕別人覬覦美色,‘‘‘‘他們唯一的職責就是防我尋死,對其餘事情一概視若無睹。他不相信會有人藐視他的權威,一再擅闖離宮‘‘‘‘‘‘青兒,你護我救我,讓我好驚訝,又好感動。”
我心下複雜難言,如果這是錯,我還能允許自己一錯再錯麼?
究竟什麼是錯,什麼又是對呢?
迷宮一樣的長廊,我在盡頭處回首頹敗的宮殿,那扇古舊的大門已被重重合上。
昔日美人已成東流水,凌空消逝。
可是傷害還在繼續。
突然間的想法,我站住了腳,手中力一緊,東方雲不解地回過頭。
我雙手握住他的纖細手指:“雲,我們走吧。”
“走?”迷濛的眼裡有溼潤的水氣,“去哪裡?”
“離開這裡。”我堅決地回答他。
他卻悲傷地笑了:“青兒,我說過的,天下沒有他找不到的人。”
我拿出了唯一一次的任性,搖頭呼喊:“不會的,我們試試好麼?我不願讓你被他繼續摧殘下去‘‘‘‘‘雲,我自第一眼就已無法丟下你,我不要這樣忍受下去。趁宮主離出關還有半個月‘‘‘我們偷偷離開,躲得遠遠的重新生活下去好不好?”
東方雲愣在原地,半晌撫上我的臉,輕輕捧起。
“好。”
輕如羽翼的吻落到我的唇上,溫暖的梅花香麻醉著我的感官,唇舌糾纏沉醉徜徉,契下一個自欺欺人的、帶著悲傷的承諾。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清楚有些事我們永遠也做不到,卻還是執著地想要往前走,天真地相信著翻越過眼前的苦難就一定會到達幸福。
這是人最可愛之處,也是最可悲之處。
我們偏偏選擇如此,寧願做兩個傻瓜。
黃昏長廊的那個人生第一次的吻,像一副泛黃的畫面,就算被歲月覆蓋上層層灰塵也掩蓋不了年少的心情。
記得我是這樣幼稚而任性地愛上了你,東方雲。
令天下人惶恐的青雲,只在你一人面前,像個小孩。
遠遠地望見雲的閣樓下那片血玉紅梅,靜默在微暗的暮色中。
遠山模糊連綿,帶著沉重的壓抑。
突然有些莫名的不安。
東方雲腳步緩慢,一手牽著我,一手扶住了身邊的欄杆。他低垂著眼簾,沒有說話。
我突然有些惱火自己,竟忘了他極差的視力!光線昏暗,他還會有一定程度的夜盲。
我反手牽了他的手,向樓梯上走去。
他愣了愣,隨即在夜空中微笑了,那也是一種永遠。
以為從此可以一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美夢卻在我的足尖踏入門檻的瞬間摔成千百片——
屋內燭火明滅,如潛伏靜夜的猛獸般幽幽地亮起。
銀白長髮散開在從我身後灌入屋的夜風中,發出驚心動魄的寒光,狹長眼睛眯成了縫,危險的光芒將我牢牢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東方落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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