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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揹負了青魅詛咒的人,從來都不是別人,是我自己。
我努力尋找出路,到最後卻發現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一條路,可以讓所有人都幸福。
那一夜,我遣散了所有教眾,獨自抱著東方雲來到凌霄閣後院的梅花林中,將他葬在他最愛的那片血玉紅梅下,然後在墳前安靜地喝了一夜的“忘川”‘‘‘‘‘‘‘
後來的日子裡,江湖如響雷一般炸開一個驚天動地的訊息,悉日在江湖上掀起無數腥風雪雨欠下無數筆滔天血債,之後三年不曾涉足武林任何事情的邪教霜華宮,因為最後一任宮主東方雲的重病身亡而宣告解體。
很多幫派覬覦霜華宮無上的財富與權力,紛紛向西方千脈雪山的凌雲道上探詢去。
他們永遠也不會找到霜華宮的位置。
就像從前。
時間,對一個心死的人來說不過是繞指的一股清風。
很多年來,我不曾知曉江湖的紛紛擾擾,午夜夢迴時總會想起霜華宮,不知那裡漫長漢
白玉石階上的血跡是否被風雨融盡,消逝不見,不知那些崩塌的宮殿從中是否爬滿溼重的青苔,也不知離宮禁地那片紅梅,是否依然開得如烈火或者鮮血那般燦爛‘‘‘‘‘‘
有人說,人快死的時候就會將所有對他重要的人都在腦海裡想一遍,我突然想起那個一面之緣的神算冷璃,還有他的那句:待到閣下想要歸去之時,記得萬麓山中,一壺濁酒,常候歸人。
多年後萬麓山再見,他依然是淡然地一副醉態。
他說,那次其實不是我們的初識因此人海中我方能一眼認出你來,但是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依然未到歸去之時。
說罷指了我腰間一柄泛著青光的細劍道,既然離開,何必執著。
名劍寒蟬——我離開霜華宮時唯一帶走的東西。
我的一切都屬於霜華宮,但是它不屬於那裡,它永遠地只屬於我一個人。
這些年來,縱然漂泊過無數地方,唯一逃避的卻是江北,臺城。
離開萬麓山之後,我終於踏上北去的路。
那天江北難得地下起了天青色的煙雨。嫋嫋娉婷。
我佇足在一簾微寒的細雨中,很久不拿劍的手中握了一柄青白色油紙傘,那顏色像極了卷藏在記憶山水畫卷中,
一筆溼邊的淡彩。
人道江北的男子多豪爽大氣,粗獷有力;
我知道有那麼一個生在江北的男子,他常穿這樣青白色的輕衫,他愛用指尖把玩頰邊長長的鬢髮,他平日斜插一根碧玉簪隨意挽了綢樣的長髮。
他比江南的水還要纖細敏感,灑脫淡定。他痴情深情,他笑靨如花,他溫柔繾綣,他諱莫如深。
這蒼天之下有千千萬萬的人,而他骨子裡的傲氣只為我一人收斂起,這世間有千紅百媚,他心底的愛戀只為我一人傾灑。
他的一生都在微笑,悲傷的,快樂的,悠遠的,瞬間的,含蓄的,張狂的,凝望的,回眸的‘‘‘‘他每抹唇邊的笑容都有如春風沁暖,萬樹花開。
他的掌心紋路支離破碎,細狹的生命線坎坷淡然,惟有那根感情線,深邃而堅定,斜斜地蜿蜒出一生不悔的路途。他如是這般對我細說時,有火紅楓葉哀傷地撩過他的寂寞容顏,墜落在空空的掌心,握不住,如同他的命運。
那一次年少的婚宴奇遇,那一場默契的酒逢知己,那一夜偶然的京城重逢,那一年不悔的歸途相隨,那一天心碎的綏州離別,還有臺城那一眼慘痛重生,石室外相顧無言的凝望,那個深秋楓林今生再無力相擁的破裂,以及那些短暫而漫長的默默相伴,和舊年那場蒼茫雪夜執手相看淚眼,今生終成陌路的永別‘‘‘‘‘
這一切,究竟是你的不幸,還是我的劫難。
上天無心抑或有意的捉弄,讓我分裂為二的心,牽連一生失落的愛。
然而多年以後的今次,我又重新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鬧市之上,兩旁熱鬧繁雜的小販,石橋漫步的美麗女子,樓上含窗羞澀的繡房,一切又如從前。
我身邊卻空空如也,我很早前就知道我的身邊再不會有他熟悉的身影相伴,也不會有誰牽了我的手帶我穿越車水馬龍,不會有人含笑寵溺地抱著大堆零食任我一路嬉鬧,我若醉倒在路邊酒樓,還有誰會抱我回家呢?
匆匆行路的人擦身而過,撞掉我手中的油紙傘,一聲渺遠的抱歉,地上的泥濘濺起幾點汙垢掩蓋了傘上精緻的桃花比翼雙燕。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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