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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討厭古人動不動就下拜的繁複禮節,幸虧作為公主,還不用叩頭,僅僅是彎腰行禮即可。來時,她曾向小月諮詢過宮禮的細則,此時她便依葫蘆畫瓢的施了一個標準的宮禮,靜靜的等著太后的一聲平身,直彎的腰似快要折斷了都沒有等到,這才忍不住直起腰,抬起頭來看。
誰知卻被滿臉怒容的陳太后一頓訓斥道:“哀家還未準你起身,你便自行起身,是不把哀家放在眼中嗎?”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花解語心中明白,這位太后是為她的孫子逸楚淵興師問罪來了。天凌王朝人盡皆知,逸楚淵自六歲母妃去逝,便一直由陳太后撫養成人,太后在眾位孫子中,也最是疼愛他,如今,定是有心人把自己的作為稟告了陳太后,只怕今天要受些罪了。
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花解語心中暗歎一聲,只得重新下拜道:“解語不敢。”
一陣清脆的笑聲響起,靜坐一旁的太子妃笑著說道:“皇奶奶,您何必因為這點小事生氣呢,氣壞了身體就得不償失了,這位妹妹也是出來乍到,禮節生疏在所難免,您又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呢?”這一番話說下來,倒也大方得體,可聽在花解語耳中便成了另一番味道,這是在說她不懂規矩嗎?
所幸,陳太后並沒有繼續計較下去,只是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淡漠的說道:“起來吧。”
花解語暗忖,這位太子妃倒是頗有面子,聽說她是太后的親姊妹和原護國公明秋瀾的嫡孫女,長逸楚淵三歲,乖巧懂事,從小和逸楚淵一同長大,關係非比尋常,甚得太后寵愛,如今看來,果然如此。正當她沉吟間,另一太監的公鴨嗓在門外驟然響起:“皇上駕到。”
剛剛起身的花解語只得又彎腰拜見,她垂著頭,眼角偷瞄,只見一雙黃色的龍靴慢慢走來,靴邊繡著明黃色的雲彩騰龍,步履沉穩,不急不躁身著金色錦袍,上繡龍嘯九天圖,暗花祥雲為邊,威嚴莊重。
“平身。”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花解語心中一陣輕鬆,幸虧皇上還比較有海量,至少不會因為小事刁難她。
“抬起頭來。”
花解語不吭不卑的抬起頭,大膽迎上皇帝探究的目光。這才發覺隨之進來的竟然還有逸楚淵。
逸楚淵今日是一身素雅打扮,身著一襲白色金邊蟒袍,腰繫玉帶,墜著塊純白通透的玉佩,髮絲垂落,嘴唇微抿,面如冠玉,俊美無儔,卻目若寒星,看著自己的眼神仍舊陰寒冷冽,沒有半點溫度。只是在看到她的樣貌時有了些許詫異。
今天的花解語一身鵝黃衣裙嬌豔清新,面紗在進殿時已經摘下,臉上粉黛未施,黛眉如流水般細長,鳳眸含韻瀲灩生波,瑤鼻朱唇,顧盼生輝,最動人的是她那如空山靈雨般,清逸的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恬淡氣質,與那天的初次見面大相徑庭,判若兩人。
天凌帝盛氣凌人的看著花解語,眸中有了些許困惑,這樣清新傲然的女子又怎會是傳聞中的那樣不堪呢?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逸楚淵一眼,開口問道:“朕聽說,公主在淵兒回京那天,被人目睹與一男子有染,可有此事?”
花解語心中微微一驚,身體不可遏制的輕顫了一下,笑容一寸寸變冷,唇角微翹,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輕蔑的瞟了逸楚淵一眼,沉聲答道:“回皇上,確有此事。”
天凌帝一愣,可能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絲毫不為自己辯解,就痛快的承認了。他眉宇間泛起波瀾,皺著眉頭不悅的接著問道:“聽說你之後又去了柳色館,而且徹夜未歸?”
花解語仍舊淡漠的答道:“回皇上,確有此事。”那自然的神情彷彿是在說著別人一樣。
天凌帝終於按捺不住怒火的呵斥道:“你身為淵兒的未婚妻,居然不受婦道,幾次三番的做出不齒的事,先是因為一小倌與人爭風吃醋,險些喪命,後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做出不齒之事,接著又不知悔改去柳色館廝混,如今卻仍面無羞愧,不知悔改,你可知錯。”
來了,來了,冠冕堂皇條條框框之後便是休棄,廢那麼多話做什麼。花解語垂著眼眸,沒有做聲,心中冷笑不已。
天凌帝只道是她無話可說預設了。虛偽的長嘆一聲後,神色複雜的凝視著她,充滿威嚴的宣佈道:“既然公主有錯在先,犯了七出之錯,所以,朕決定”
“父皇,您還沒有問過兒臣的意見呢。”逸楚淵上前一步鞠躬說道。
“哦?淵兒的意見是什麼?”天凌皇沉吟片刻後問道。
“兒臣以為,這是兒臣的家事,理應由兒臣自己決定。”他盯